我讶然。
“医官和曹先生都来给你看过,说你是劳累过分,摔下时恰好头磕了一下,便晕了畴昔。”公子说着,摸了摸我的头发,“曹先生特地给你检察了伤势,说你无大碍,本日就会醒来,果不其然。”
我舒畅地靠在上面,看着他,心中终究结壮,只觉如何也看不敷。
未几,有甚么递到了我的唇边,温水淌入口中,我咽了几口,只觉浑身温馨。
曹叔因为当年受太重伤之故,一向跟祖父学医,在跌打伤上很有些成就。他说无事,那便无事,我放下心来。
公子笑起来,倏而俯身下来,连人带被,将我拥在怀中。
我怔了怔,又看向四周。这屋子里的安排,我也熟谙。这是荥阳行宫中,公子的房间。畴前每次到荥阳来,他都住在此处。
公子……
这确切是大变之兆,吕稷大喜,马上令人朝曹麟和薛尚所率的后军发令,变阵应对。
那味道熟谙而暖和,魂牵梦绕,从未曾忘怀。
我张口,只觉心被一点一点的填满。
“你……”我望着公子,睁大眼睛,有些不成置信,声音发涩,“……我在做梦?”
那感受颇是实在,我忙将他的手抓住,只觉掌心暖和,苗条的指间微微带着些粗砺,恰是熟谙的触感。
我望着他,只觉心头突突跳着,满心欢畅,想说无事,却说不出来,耳边的声音在远去,
天光灼灼,公子的脸呈现在上方。
待看清了他的脸,我认出来,此人我在蒋亢身边见过,是他的侍卫。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彪兵马打着豫章国的灯号,领兵之人身形纤细,明显是个女子,待看清那头盔下的面庞,公然恰是宁寿县主。
我晓得这般景象, 唯有公子破关可解释,心中早已冲动彭湃。不等他们再说话,我翻身上马, 朝阵前而去。
手指悄悄抚在那俊美的眉眼上,掠过笔挺的鼻梁和柔嫩的嘴唇,最后,停在他的颊边。他仿佛一向没有安息好,眼睑下泛着淡淡的青黑,不过那双眸仍然温润有光。
我的心蹦了一下,认识倏而复苏,眯着眼睛展开。
我焦急地张望着,一边在那些兵马中寻觅公子的身影,一边向桓瓖道:“你瞥见了么?元初在那边?”
我了然。固然曹叔还未与我细说,但从老张的转述和曹叔的行动来看,媾和已是毫无疑问。当下既然曹叔和秦王都到了荥阳,二人劈面商讨,当然是最好。
“好些了么?”那声音问道。
未几,又伸手去摸他的脸。
鼻子倏而一酸,悠长以来的思念和担忧一下化作泪水,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我不由地笑轻笑出声,点点头。
“不过是会晤罢了,圣上那边另有使者列席。”公子道,“不去也罢。”
我动了动,展开眼睛,只觉光照刺目,又闭了归去。喉咙里干得很,我张了张口,忽而听有人问:“……想喝水么?”
“我还能走去那边?”他摸摸我的头发:“我就在此处,不走。”
我猝不及防,被那人掼着,从马背上滚落下去。
“莫非是元初?”桓瓖吃惊道。
公子骑着他的青云骢,率着雄师一起砍杀。太阳从浓云的裂缝中暴露脸来,他的白袍和铠甲在尘雾中氤氲生辉。
心头一个激灵,我本能地弓起家,企图借力将那人垫在身下。无法还是稍迟了一步,落地时,我虽未曾被他压住,但身材还是重重摔在地上,一阵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