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蹦了一下,认识倏而复苏,眯着眼睛展开。
公子低头,在我的唇上吻了吻,少顷,让我重新躺归去。
看着他,我心头甜甜的,嘴边那些辩驳的话一下又咽了归去。
幸亏当下,这疆场上已无公子的敌手。
疆场瞬息万变,目睹那成皋关中的溃兵涌出,要往自处奔逃, 这边也拉长战线, 如口袋普通将关前封堵。先前的攻城械具,当下成了防备的拒马, 被推到阵前。曹麟和薛尚各领兵马, 在中间与两翼布局, 将成皋关前死死堵住。
嗯……真舒畅……
我舒畅地靠在上面,看着他,心中终究结壮,只觉如何也看不敷。
这确切是大变之兆,吕稷大喜,马上令人朝曹麟和薛尚所率的后军发令,变阵应对。
说着,他又将汤勺里的粥吹了吹,喂到我嘴边。
耳边总有些叽叽喳喳的鸟叫,当真烦人。
公子搅动粥碗的手停了停。
我晓得这般景象, 唯有公子破关可解释,心中早已冲动彭湃。不等他们再说话,我翻身上马, 朝阵前而去。
公子弯起唇角,伸手捏了捏我的脸:“你说呢?”
我忙抓住他的手:“你不准走开。”
我不由地笑轻笑出声,点点头。
那味道熟谙而暖和,魂牵梦绕,从未曾忘怀。
两甲士多势众,夹攻之下,已经全然称不上对阵。敌军腹背受敌,早已偶然恋战,一触即溃,或奔逃或投降,瞬息崩溃。疆场的情势很快明朗。濮阳王在成皋关中战死,沛王在阵前投降,只要汝南王乔装改扮成军士,被亲随护送着,往豫州逃去了。
他总说晓得了,到头来还是这般逞能。
我亦吃了一惊,正待再细看,人群涌动,我的目光忽而在一面写着桓字的大纛上定住。
他看着我,深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我晓得。”
“妖妇!你害死了将军!”他脸孔狰狞,“你不得好死!”
待得四周终究没有了停滞的人,我策马奔入疆场,四周寻觅公子的大纛。
“医官和曹先生都来给你看过,说你是劳累过分,摔下时恰好头磕了一下,便晕了畴昔。”公子说着,摸了摸我的头发,“曹先生特地给你检察了伤势,说你无大碍,本日就会醒来,果不其然。”
我又应了声,只觉这声音真好听,就像公子的一样……
我望着他,只觉心头突突跳着,满心欢畅,想说无事,却说不出来,耳边的声音在远去,
统统,恍然仍旧。
我怔了怔,又看向四周。这屋子里的安排,我也熟谙。这是荥阳行宫中,公子的房间。畴前每次到荥阳来,他都住在此处。
未几,我的面前一黑,再无知觉。
傻瓜。
我的手紧紧攀在他的脖子上,与他耳鬓厮磨,埋头在他的颈窝里深吸一口气。
未几,有甚么递到了我的唇边,温水淌入口中,我咽了几口,只觉浑身温馨。
公子正在面前,穿戴一身长衣,看着我。
“你……”我望着公子,睁大眼睛,有些不成置信,声音发涩,“……我在做梦?”
“现在信了么?”他吻着我的脸颊,低低道。
待看清了他的脸,我认出来,此人我在蒋亢身边见过,是他的侍卫。
“好些了么?”那声音问道。
“曹叔安在?”我问。
桓瓖没有说话,未几,忽而睁大眼睛望着不远处:“那是何人?宁寿县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