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叔看着我,神采当真。
我讶然,抬开端来,擦了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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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熟谙的面庞,我一愣,恰是曹叔。
曹叔说:“此事不难,我带了财帛来,足觉得你赎身。”
我放下车帏,坐返来,道:“无事。”
“可那些箱子加起来有千斤之重,我等三人,恐怕还是不敷。”我说。
我心中一暖,道:“可我还是奴婢。”
曹麟已经不见了踪迹。我下了车,与公子别过,回到府中。待公子的车马走远,我见无人重视,从一处偏门走了出去。
“站着做甚,坐下喝茶。”这时,曹麟领着一个仆人,端了茶水和小食走上来,在案上摆得满满。
我将桓府当初买我的启事说了一遍,道:“公子的母亲是大长公主,坚信我可为公子挡灾,当不会等闲放我拜别。”
马车辚辚走起,分开桓府。
“哭甚,莫哭了。”曹叔抚抚我的头发,温声安抚道。
曹叔给我添了些茶水,对我道:“听阿麟说,你奉侍的那位公子,便是桓皙桓公子?”
自从祖父归天以来,我独一能称得上亲人的,大抵就是曹叔和曹麟。如果没有厥后族叔的事,我想我应当会不顾祖父的叮咛,去蜀中找他们。而进了桓府以后,我一度觉得,我们大抵再也不会见面了。
“何事?”公子问道。
车外,随行的家人不耐烦地摈除:“走开走开!谁要桃子?到大市去卖!”
而我带出来的那几本,正有药部。我拿出来翻了翻,未几,翻到了一剂迷烟的配方。此药祖父也配过,乃是为了碰到伤害时防身,功效确切不错,能让吸入者昏睡到第二日中午。我如果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去持续偷书,便也只好用上此法了。
曹麟问:“霓生,我前次探听了先生那些书的下落以后,便托人给你传了信,你收到未曾?”
那带路的人对他点了点头,回身走了。
父亲?
公子讶然,道:“如何痛法?要请医么?”
直到现在。
我到了以后,四周探听卖桃的曹三娘,皆是无果。
如许的话语,我也好久没有听到过。多年积累的委曲和焦炙,俄然翻涌而出。我鼻子酸了酸,走上前去,像前次分别的时候一样,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哭起来。
“那位郎君。”俄然,路边树荫下一个乘凉的闲人看着我,说,“你找卖桃的曹三娘?”
我听着,莫名的,内心有些高傲。
我忙撩开车帏一角,朝内里张望。
只见一人手里挎着篮子,一边赔着笑一边走开,嘴里持续喊着:“槐树里曹三娘家脆桃,包甜包脆!”
我说:“自是要取回。”
伏姬在那藏书阁中住下,便相称于这藏书阁夜里也有了看管,接下来,我动手便又要费一番工夫了。
不过他看着我的时候,仍如往昔,笑了笑,文质彬彬的脸上尽是慈爱之色。
曹麟道:“谁说我等只要三人?”
我说:“我也是此想,但苦于无人帮手。”
公子道:“我让车夫转头,且送你回府。”
我莞尔,道:“曹叔亦不必操心,此事不难,若论机会,已是现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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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曹叔放心,此事我自有主张。公子待我甚好,临时留在桓府无妨。将来就算桓府不放人,我要走,他们也拦不住。”
曹麟问:“而后呢?你有何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