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麟将我让出来,关上门以后,暴露笑容:“我方才还与父亲说,你何时会来。我说须得明日,父亲却说你本日便会来,公然被他言中。”
“可那些箱子加起来有千斤之重,我等三人,恐怕还是不敷。”我说。
曹叔听完,沉吟半晌,道:“那些书乃云氏家传,先生视为珍宝,是该取回。不过这偷书之法过于烦琐,一次取走方为上策。”
“霓生,”他打量着我,感慨道,“你都长这么高了。”
我忙撩开车帏一角,朝内里张望。
我听到这声音,一愣。
与那夜见闻不差, 她真的是在藏书阁里住了下来。并且, 仿佛还要住上一段日子。
曹叔皱眉:“如此。可你总不能一向在桓府做奴婢。”
“你的事,阿麟都与我说了。”曹叔和声道,“霓生,我此番来,就是要带你归去。
我说:“恰是。曹叔也传闻过他?”
荀尚一贯惧内, 被邓氏闹了以后, 没有再派人来, 却叮咛两个妾安抚邓氏,将伏姬留住。二人夹在中间, 没有体例, 只得一边劝邓氏, 一边将伏姬安设到阔别邓氏院子的藏书阁里,以待事情好转。
公子道:“我让车夫转头,且送你回府。”
看到那熟谙的面庞,我一愣,恰是曹叔。
”
我点头:“只怕他们不会放人。”
听着他的话,我更是难过,哭得更凶。
“哭甚,莫哭了。”曹叔抚抚我的头发,温声安抚道。
槐树里在西明门四周。
我心中一暖,道:“可我还是奴婢。”
曹麟问:“而后呢?你有何筹算?”
我欢畅不已,各尝了些,公然甘旨如昔。与曹叔父子酬酢着,我四下里看了看,只见这屋舍虽简朴,却整齐风雅,确是曹叔惯来的模样。
我说:“我也是此想,但苦于无人帮手。”
气候甚好,虽有阳光,却干爽不热。车夫在门前备好了车,我随公子出门,坐到车上。
不过他看着我的时候,仍如往昔,笑了笑,文质彬彬的脸上尽是慈爱之色。
公子讶然,道:“如何痛法?要请医么?”
以是,当我听到有人叫卖桃子,甚觉高耸。
曹麟笑道:“霓生,现在你可不愁帮手。父亲听我提及此事时,就说我等定要来雒阳。”
“脆桃一斤三钱,包甜包脆!郎君,来买些吧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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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当日午后,公子受太学博士崔珙之邀,去太学旁观新补葺的石经。我盘算主张,半途借口为书斋治秋虫买药,到药店里把迷烟的药方配齐。
阿谁叫伏姬的女子, 恰是那几个家人们嘴里说的,荀尚新纳的妾侍。各府中的八卦, 自是各府中的仆婢最体味。我给一个荀府的厨妇算命的时候, 她绘声绘色地跟我说了此事。
我莞尔,道:“曹叔亦不必操心,此事不难,若论机会,已是现成。”
我听着,莫名的,内心有些高傲。
曹叔看着我,神采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