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候,两人各不言语。
我先给他将伤口清理洁净,然后将药涂上;又唯恐伤口裂开,给他缠上一层洁净的软布。
“无事。”公子却把手抽开。
“公子这伤口已经发脓,若不上药,过两日或许要化脓。”我当真道,“倒是公子只怕不止要涂药,还要服药。”
“霓生……若公子去了,我如何是好……”她抹着眼泪,“我等便是偷懒,公子也从未骂过一句,如果跟了别的仆人……”她越说越难过,哽咽起来。
沈延和杨氏在房中看了好一会,终是坐不住,又带上沈嫄等一干人,去城中供奉太上道君和黄老的庙宫中祭拜哀告。
有了这药,沈延佳耦如同将要溺毙之人抓到了一根树枝,重新抖擞起来。
当然,我在沈延面前那般吃力地说道,实在不过是为了万一沈冲不测,我不至于受见怪。而万一沈延回过了味来,要拿我,却也无妨。祖父的书我已经寻了返来,手里也有了大长公主的金子,一旦堕入险境,我可马上逃脱,无牵无挂。
我说:“你去把药备齐,拿来给我,越快越好。”
祖父最爱读药部,他续写的书册, 也大多在药部,此中的这一本,就是他行医的手记。内里有一篇,记录的恰是当年救下曹叔时, 曹叔的伤势和医治用药之法。无独占偶,曹叔也是腹部中了一刀,有几近一指深,想来仿佛比沈冲还严峻。祖父为曹叔缝合了伤口,又以伤药调节, 帮曹叔捡回了一条命。
“皇太孙如何了?”我一边将药和软布放好,一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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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点头,没再多问。
惠风规复奕奕神采,点头:“你放心。”她说罢,将药方收在袖中,仓促而去。
“你整日未曾安息?”他问。
公然色字头上一把刀。
“霓生,”惠风不安地说,“太医说,公子若还是这般高烧不退,便醒不来了。”
“恰是。”我说。
公子一脸淡然:“不知,或许是昨夜打斗划的。”
我将祖父疗伤的药方抄下以后, 把惠风找了来。
沈冲虽无知无觉,身量却比公子当年要大上很多,我在两个男仆的帮部下,才把药喂完。固然气候已经转冷,但做完统统,身上已经出了一层汗。
公子由着我玩弄,没有言语。
看着他的身影消逝在门外, 我舒了一口气。好说歹说把公子劝走,现在, 房中只剩下我和沈冲, 机会终究到了。
杨氏念了声道,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喃喃叨叨。
惠风忙捂住嘴。
公子道:“你可宿在此处,我便不成么?”说罢,他看我一眼,“你便这般站着?”
我不再担搁,马上从怀中拿出一本知名书,翻看起来。
“白日无事之时,我小睡了些时候。”我说。
这我非常信赖,他不但救过我和曹叔, 也直接救过公子, 以是我想, 沈冲也可一试。
公子道:“你走了以后我才发觉。”
公子看看手上,唇角弯了弯:“嗯。”
“甚好。”公子道,“他现在在太后宫中。”
“晓得了,快涂。”公子终究不耐烦道。
“太上道君公然如此说?”他喜出望外,冲动道。
抬开端,正赶上公子的目光。他谛视着我,与我离得很近,倚在凭几上,很有几分慵懒之态。
我说:“你想救表公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