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看看手上,唇角弯了弯:“嗯。”
我谢道:“多谢君侯。”
我先将沈冲的伤口清理,敷上外敷的伤药。然后让人将他的嘴翻开,将药汤一口一口地喂下。
他的目光转回沈冲身上,担忧之色重又浮起。详细问过沈冲伤势以后,他亦无多言语。
沈延看着沈冲,好一会,点头:“自是如此。”
我看着他的模样,心底感觉好笑。
她没有跟别人散去,一向等待在院子里。
“太上道君公然如此说?”他喜出望外,冲动道。
我说:“此药乃太上道君赐下,若太上道君也救不回,便是命数。”
我一边给无知无觉的沈冲擦拭着身材,一边感慨,我之以是一向留在公子身边不走,最大的启事不过是妄图财帛,莫非到头来却要因得此事逃脱?
他穿戴一身便袍,如在家中般无甚讲究。
我一愣,很快明白过来。
这我非常信赖,他不但救过我和曹叔, 也直接救过公子, 以是我想, 沈冲也可一试。
我内心再叹,沈冲到底是好,连惠风如许时候惦记取公子的人也舍不得分开他。
当然,我在沈延面前那般吃力地说道,实在不过是为了万一沈冲不测,我不至于受见怪。而万一沈延回过了味来,要拿我,却也无妨。祖父的书我已经寻了返来,手里也有了大长公主的金子,一旦堕入险境,我可马上逃脱,无牵无挂。
我说:“公子彻夜要宿在此处?”
这榻不算小,放着两张小几,我和公子各据一头。
“他们说,你给逸之求了药?”他问我。
我说:“恰是。”
“甚好。”公子道,“他现在在太后宫中。”
仆人都在外间,阁房只要我和公子。
“公子安知这是小伤?”我说,“若那些在刀口上涂了毒呢?就算不涂毒,我传闻有些阴损的刺客喜好涂些粪尿或者戳过疫疾尸首之类的,可使得被脏刃所伤的创口耐久不愈,化脓腐臭,轻则手足不保,重则浑身烂疮而暴亡……”
“公子何时受的伤?”我问。
这时,我俄然发明他的手背上有一道伤口,忙凑畴昔,将他的手拿起来检察。
“公子这伤口已经发脓,若不上药,过两日或许要化脓。”我当真道,“倒是公子只怕不止要涂药,还要服药。”
惠风规复奕奕神采,点头:“你放心。”她说罢,将药方收在袖中,仓促而去。
有了这药,沈延佳耦如同将要溺毙之人抓到了一根树枝,重新抖擞起来。
祖父最爱读药部,他续写的书册, 也大多在药部,此中的这一本,就是他行医的手记。内里有一篇,记录的恰是当年救下曹叔时, 曹叔的伤势和医治用药之法。无独占偶,曹叔也是腹部中了一刀,有几近一指深,想来仿佛比沈冲还严峻。祖父为曹叔缝合了伤口,又以伤药调节, 帮曹叔捡回了一条命。
公子应一声。
“云霓生。”沈延道:“你若将逸之救回,我重重有赏!”
他四下里看了看,将墙边的一张榻抬起,放到沈冲的近前,又令仆人给他取褥子来,在榻上坐下。
祖父曾说, 他别的处所或许比不上云氏先祖,可论医药, 倒是自傲无人可及。
公子嗤之以鼻:“这点小伤岂会那般严峻。”
“归去做甚?”公子正将褥子和隐枕堆得温馨些,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