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目标甚为明白,长幼有序,古来废立乃撼动根底的大事,不成草率。太子立了多年,虽不讨人喜好,但毕竟是嫡长。为长远计,天子想传位给皇太孙,便须得先留住太子。
公子问:“而后呢?”
“何事?”公子问。
本朝战事频繁,汲引尤重军功;且今上践祚以来,甚少败绩。以是,世家后辈们对参军一贯很有热忱。不过,自从数年前光复了吴越以后,天下渐趋安宁,战事越来越少。而像河西平叛这类胜利在望的大战,便成了再肥不过的好肉,引得无数人觊觎。
公子也不说话,气呼呼地把剑丢到榻上,自去沐浴换衣。
公子问:“那你怎做了奴婢?”
“霓生,你曾说你祖父也去过河西,你想去看看么?”听我讲完一个杀人奇案的故事以后,公子忽而问道。
“我祖父乃读书人。”我说。
“不非常想。”我答道。
“临阵换将,兵家大忌。”公子皱眉,道,“只怕残匪得以喘气,前功尽弃。”
与别人分歧,他是当真想去参军。那日从城阳王的府里出来以后,他就再也坐不住,数次向主公和大长公主提起此事。但是毫无牵挂,均造反对。
“他若改得,早无本日之事。”桓瓖道。
当年袁氏虽可一手遮天,但毕竟要脸,没有让自家的人持续当皇后。当然,肥水也断不成流了外人田。荀氏与袁氏同出河北,乃是世交和姻亲。袁太后主事,将外甥女荀氏立为皇后,荀皇后的儿子立为太子。
“你定然想。”公子半坐起,辩驳道,“你说过,你想看看你祖父去过的处所。”
我有些不欢畅,心想我看上去像个白丁么?
我和他都只能待在屋子里,百无聊赖的时候,我就给他讲故事,每日三则,从无重样。
到了分开这里的那一天,我或许不会非常欢畅。
河西的战事,秦王本打得非常顺手,眼看着便要将叛党剿清。可在这时,朝廷俄然令秦王向西南抵抗羌人,另封新到任的凉州刺史荀尚为征西将军,假黄钺,都督凉州诸军事,率凉州之兵持续征讨秃发磐。
仿佛怕我难过,他弥补道:“不过他脾气甚坏,你未嫁成也好。”
荀氏虽代替袁氏,受尽皇恩,但荀氏比袁氏懂事,失势以后,对天子昂首帖耳,忠心不二。可惜,也并非万全。
桓府的奴婢们都是见过世面的,这个动静当了好几天的谈资。
“公子要听甚么样的?”我问。
与公子相反,桓瓖并非主动要去,而是他的父亲桓鉴亲身出面,在荀尚帐下给桓瓖谋了职,在后军里当管粮草押运的司马。
公子“哼”一声:“那便没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