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应下,随即出去,不久以后,他返来,手上多了一个沉甸甸的盒子。
我谢过他,道:“妾仍忧心家父病体,久留不得,还是速速回籍才好。”
马韬慨然道:“今上以孝治天下,令尊大义,我等闻者无不敬佩,又怎好教夫人得志?夫人放心,买者那边,我方才已经回绝,夫人若情愿,本日便可在这堂上立券,将云氏田产交与夫人。”
马车在府前停下,我下了车,四下里望望,向门前的小卒申明来意。不久,一个府吏出来,引我入内。
老张看着我,叹口气:“女君确是聪明,不过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有叔祖落印,当是无误。”我道,说罢,也对老张点了点头。
“夫人是益州汉嘉郡人士?”他问。
我一愣,旋即暴露哀痛之色,道:“不瞒县长,妾自故乡出来之时,本有一个贴身小婢,然过江之时,风波甚急,那小婢站立不稳跌入江中,捞上来时,已经没有了气味。”
“方才看夫人籍书,令尊是个商贾?”
跟何密说完话以后, 我就回到马车上,让老张去钟离县城。当夜, 我们宿在了城里的客舍当中。
我想了想,点头:“不会是好事。”
“这马车是桓府之物,桓府的人一看便知。且甚为显眼,城中很多人都见过,若被人群情对比,云兰的身份便出了大马脚。”
老张讶然,少顷,笑了起来。
此事,马韬和何密看上去比我更欢畅,签下以后,又与我酬酢一阵,马韬亲身将我送出门去。
马韬让从人持续给我添茶,俄然道:“夫人远道而来,身边怎无侍婢?”
既然田产到手,彻夜便恰好住到田庄里去。
“妾恰是。”我答道。
“这便是云重田产之册,请夫人过目。”何密交给我道。
我说:“恰是。妾父半生在成都行商,积累了些财帛,本意欲回籍置地养老,不想听闻了叔祖之事……”我说着,用巾帕点了点眼角,叹口气,持续道,“虽财帛未几,亦已是妾父举阖家之力筹措,不想还是不敷,妾亦没法,只得回籍去。”
“你方才按了掌印,今后你自买自卖,被人认出来怎好?”
“女君,”他对我道,“我方才去打井水时,听几个村夫说,方才有一队人马畴昔了,还向路人探听云氏的田庄在那边。”
县府就在县城正中,我畴前来城里逛阛阓时,曾路过很多次。
老张欲言又止,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将物什分拨清楚以后,与我别离。
我再向他一礼,登车而去。
马韬了然。
我谦道:“妾不过奉父命而为,县长过誉。”
“这盒中,有六十五金?”少顷,他惊奇地看我。
我说:“放心, 他们必然会来。”
老张应下:“此事好办。”
马韬神采和蔼,道:“余昨日闻何户曹提及夫人之事,令尊义举,实教人动容感念。得知夫人本日便要回籍,特令人夫人请来,聊为一叙。扰了夫人路程,还望包涵。”
老张点头,过了会,却有些担忧之色,“女君,桓府那些人突但是来,却不知是为了何事,如果……”
我对着镜子将妆化好,又细心检察,感觉无误了,方才出门去。
“如此说来,六十金,倒是他们占了便宜。”
老张讶然:“为何?”
我笑笑:“此事别人帮不了,只可我本身去做。放心好了,桓府中还无人可奈我何,遇得没法之事,我大可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