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一愣。
“女君,我有一事不明。”在路旁安息的时候,老张对我说。
我说:“放心, 他们必然会来。”
我笑笑,将一碗肉糜推到他面前, 道:“不急,先用膳。我等驰驱多日, 彻夜好好安息一宿。”
马韬笑了笑,让我鄙人首落座,又让人呈上茶饮。
马韬让从人持续给我添茶,俄然道:“夫人远道而来,身边怎无侍婢?”
何密搓了搓手,马上上前,将金饼一个一个取出,细心数了起来。
那指头上敷了一层胶蜡异化之物,软而透明,上面印的,乃是我左手的指模。这确是祖父教的。他易容的伎俩遍及满身,据他所说,就是在知名书上学得的。想来我那些先祖们近似的活动也干过很多,炉火纯青。
何密固然贪财,但从祖父和他打交道的过来往看,他拿人财帛确会手短,这是官吏中可贵的品格。马韬既然与他干系不错,那想来也是同道中人。我今后毕竟另有后招,现在又不能常在此处,以是先奉迎奉迎他们是必须的,也免得被县府的人找费事。
老张看着我,叹口气:“女君确是聪明,不过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说:“恰是。妾父半生在成都行商,积累了些财帛,本意欲回籍置地养老,不想听闻了叔祖之事……”我说着,用巾帕点了点眼角,叹口气,持续道,“虽财帛未几,亦已是妾父举阖家之力筹措,不想还是不敷,妾亦没法,只得回籍去。”
我看着他,忽而又想起了祖父叮嘱的话。
“夫人公然想得周道。”马韬道。说罢,痛快让人取来纸笔,让府吏眷写卖券,重新落籍。此券一共两份,待得誊写结束,两边看过,我在上面写下云兰的名字,按下掌印。
“这易容之术,曹叔和曹麟也会些,那日去荀府时,他二人就曾用过。”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