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道:“我亦见过,只是确切不如女君做得好。”
“夫人公然想得周道。”马韬道。说罢,痛快让人取来纸笔,让府吏眷写卖券,重新落籍。此券一共两份,待得誊写结束,两边看过,我在上面写下云兰的名字,按下掌印。
我看着他,忽而又想起了祖父叮嘱的话。
既然田产到手,彻夜便恰好住到田庄里去。
钟离县现在如何收田赋,我不晓得,但我晓得官府充公的田产,在卖出之前都是作荒田措置,不必纳赋。以是何密和马韬这些年从我祖父那田产里收的赋税,实在都是进了本身的口袋。这也不独钟离县一处,天下没官的田产大多如此,多年来已是不成文的端方。以是这多出来的五金,天然也是给他们的贿赂。
“这便是云重田产之册,请夫人过目。”何密交给我道。
我点头,道:“晓得了。”说罢,不紧不慢地去用早膳,吃饱了,再乘上车,往县府而去。
我心中有些讶异。原想着这县长和何密约莫是一丘之貉,含混哄几句便可过关。不料他的脑筋仿佛比何密好用,还晓得要验明正身。
“夫人是益州汉嘉郡人士?”他问。
“这便是妾带来的钱物,一共六十金,还请县长和户曹盘点。”我说。
马韬了然。
“女君,”他对我道,“我方才去打井水时,听几个村夫说,方才有一队人马畴昔了,还向路人探听云氏的田庄在那边。”
“夫人。”我才出到院子,老张走过来,目光亮亮,“方才县府里有人来,说县长请夫人畴昔一趟。”
我说:“妾恰是带有。”说罢,让老张呈上一只蜀锦盒子,内里放着的恰是那张籍书。
我接过来看了看。这文书是祖父回籍落籍的时候,县府出具的。只见上面写着祖父的屋舍、地步、桑林之数,一共三十八亩,一寸很多。
我讶然。
这当然另有另一个企图, 县府和何密等人也在这县城里, 他们如有事寻我,甚为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