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甚么事,我天然明白,施礼应下。
我想起了皇后提亲的事,若无不测,公子和南阳公主的婚事便要定下了。
公子生硬地弯起一点笑:“霓生……”
长公主道:“自是晓得。”
“再慢些。”
长公主道:“太后在病中闻得贵嫔身材又不好了,遣妾来看望。”
“如皇后所言,可与元初相配之人,非南阳公主莫属。”她缓缓道,“此乃其一。其二,我承诺了皇后,则如立下承诺,皇后必会对我等放心很多,于大事无益。”
“说‘霓生,你说甚么都对。’”
公然,沈延正坐在那边,公子陪在一旁。
“霓生。”这时,公子已经走出门外,不紧不慢地唤了一声。
长公主想了想,道:“既要我支撑,为何要为南阳公主说媒?让一个庞氏的闺秀嫁来桓府岂不更好。”
我说:“公主承诺了,只怕淮阴侯不喜。”
“不瞒公主,”沈延叹口气,“不佞此来,乃是又为了讨要府上的云霓生。”
“皇后这是何意?”她低声道,“怎会这般来献殷勤?”
回到院子里,公子没有去昼寝,却令人在院子里铺陈茵席,他要看书。
“何事?”长公主问。
“我这两日一向想去看望太后。”董贵嫔道,“可惜身上亦有些不好,只恐过了病气。”
“确有其事。”董贵嫔道,“那是多年的老树,一时抵挡不住,便折断了。”
董贵嫔神采驯良,未几说下去,又与长公主聊了些各宫的近闻。没多久,宫人过来,说园中有风,董贵嫔身材方才病愈,不能久留此处,须得回殿内去。
公子迷惑地看着我,暴露匪夷所思之色。
才下车,内官走过来,向长公主禀报,说淮阴侯沈延来了,在堂上等着。
皇后笑了起来,神采温和。
“这么快。”
“不想贵嫔园中,竟有如此美景。”长公主讶道,“若不晓得,还觉得这些花都是园艺大师所栽。”
长公主道:“恰是,他仲春十六出世,另有三个月。”
不知为甚么,我内心却欢畅不起来。
我心想,真是那样倒不错,淮阴侯也是个有钱人……
此事固然因得我半途去淮南被打断,但长公主毕竟承诺过他,亦不好拂了面子。
长公主惊奇不已。
我深吸口气,把那些邪念都赶出心底,迈步跟了上去。
董贵嫔忙施礼道:“劳皇后牵挂,老妇惶恐。”
待得在上首坐下,皇后将四下里望了望,叹道:“大家皆言贵嫔朴实,现在看来,倒是确切。”
我听到长公主又夸起了园中的花,董贵嫔叹道:“无人抚玩,好又有何用。老妇不似太后儿孙合座,宫中老是热烈的,上回子启回朝,我身材好了些以后,每日陪我到园中来,方感觉有了些新奇的兴趣。老妇当时便与他说,他已年纪不小,如果别的宗室贵爵,早已有了后代,老妇这宫中也不会老是这般冷僻。”
公然是皇后,才出到阶上,正见仪仗入内。
董贵嫔身边只要一个老宫人,看模样是多年的亲信。长公主身边也只要一个我。他们二人渐渐地闲谈着,在花圃中的巷子里穿行,我和那宫人掉队两步跟着,亦步亦趋。
“桓缇?”董贵嫔看着长公主,亦莞尔,道,“确切见过,边幅举止皆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