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住了笔，看着我，道：“墨干了。”
我想了想，也对。
就算如此，沈冲毕竟重伤新愈，力量不继，没多久就歇了下来。当他抬开端时，约莫发明中间只剩下我一人，愣了愣。
我笑了笑，道：“表公子亦是俊彦。”
“不过是个不讨旁人喜好的爱好罢了。”沈冲浅笑，叹口气，“难堪了惠风她们，别家公子身边的侍婢都是做些邃密之事，只要我身边的还要挖土锄草。”
畴前？我惊奇不已：“表公子说的畴前是何时？”
沈冲目光暖和，没有多言。
温室中与内里不一样，和缓少风，来自南边的花木还是郁郁葱葱，一派朝气。
“我？”沈冲苦笑，“我不过死读书罢了。”
“……霓生”沈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回神。
“他提来做甚。”沈冲道，“此事已经畴昔多年，且乃当年屈辱，故而谁也不再提及。”说着，他莞尔，目光深远，“元月朔贯甚为孤傲。当年他虽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甚少有高兴之时，我虽是少有能与他说上话的人，却很少见他笑。”
沈冲的园中也有温室，虽不如昌邑侯府的温室大，却也栽了很多南边花木。在这般萧瑟的时节，仍然郁郁葱葱。院子里的花木萧瑟，除了施施肥翻翻土，无甚可做。不久以后，沈冲便又去了温室。
那便是我已经给长公主设好了套，若无不测，不久便可放奴。若来到淮阴侯府，则免不了再生一番枝节。
沈冲无法：“你就是为了这茶来看我？”
待我那些私事了了，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我心想。
我哑然。
“自是三年之前。”沈冲道，“他还未曾得那场大病，你也未曾到桓府之时。”
我持续道：“故而我觉得，此事既是定命，表公子就算日日守在皇太孙身边，亦于事无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表公子还是不去东宫为好。”
“你必也累了，去安息吧。”他淡淡一笑，说道。
我来到沈冲院子里的时候，他正在清算院子里的花草。
“恰是。”沈冲道。
那目光深深，却又似意蕴深远。
“即便太后病好，皇后亦不会等候好久。圣上一旦晏驾，皇太孙便是新君，皇后必然要在此前行废立之事。”
我说：“须得看太后病势，若太后再无好转，皇后定然不会久等。”
沈冲道：“岭南花木四时发展不竭，本日距你前次来修剪时，已过了一个月。”
我窘然，忙道：“未曾忘，只是这些日子事情太多，我不得余暇前来。”
沈冲点头：“我放心不下皇太孙。现在东宫臣属大多撤换，他尚是幼年，只恐有失。”
桓瓖讶然，道：“还未到中午，怎就要去安息？”
桓瓖又暴露那欠打的含混浅笑。
“这一定是因为我。”我说，“公子当年抱病之时，过得甚是折磨。或是经历了这般大劫才有了顿悟，是以改了脾气。”
“故而我恋慕元初。”他说，“他可有你伴随，乃是幸事。”
长公主仿佛并不筹算太快将订婚的事奉告公子。
“表公子那里话，我既来照顾表公子，自当失职……”我嗫嚅着，内心却甚是受用，美滋滋。
他连我没有跟他交代清楚去东宫的事都会活力，如果晓得我竟分开他来沈冲身边，就算我装得身不由己，他恐怕也要大怒……不过我迟早要走，就算他会发大脾气，那也是迟早的事，我再过意不去也是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