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城门前的保卫已经近在面前,我大声咳了两下,只听车帏内里,突然传来太子妃拖长的哭腔:“我那夫君啊!你怎走得这般早!抛下我母子二人如何度日,你好狠的心……”
范景道抬手止住,抬高声音道:“现在非比平常,我等既是共同业事,便不必讲究那些虚礼。”说罢,问沈冲,“现下便出城么?”
两旁的行人纷繁躲开,有些遁藏不及,竟被推倒,马上响起一片谩骂的声音。
我忙又作了几个揖,赶着马车,向前走去。
“恰是。”沈冲道,“我与侍郎来到,便是要与太子妃等商讨出城之事。”说罢,他将我方才说的体例反复了一遍,太子妃和范景道皆暴露骇怪之色。
不必猜,这天然恰是范景道。
事情议定,世人也不再担搁。范景道昨日用来接太子妃和皇太孙的马车就停在院子里,沈冲和公子帮着他,将马车套好,让皇太孙和太子妃登上,我则坐到前面拿起鞭子,充作车夫。
商讨之时, 沈冲始终没有问起桓瓖。想来公子已经将桓瓖想通的事奉告了他,但沈冲看上去仍然不放心, 催促尽快上路。
二人立在屋子里,如我先前交代,身上都穿戴平常衣物,没有配饰,看上去与贩子中常见的布衣母子无异。
固然他们找的不是太子妃和皇太孙,但他们必然会留意年青的女子,而合适这前提的,除了太子妃以外,另有我。
看到他们拦下来两个要出城的年青女子,我心中倏而了然,不由地愣住脚步。
不晓得是不是那慎思宫大火的启事,我走出门外时候, 只见天空灰蒙蒙的,如同灯上罩了白布。风仍旧冷冽, 已经闻不到炊火的气味, 想来火早已毁灭, 只不知这火情激发的另一场大火烧得如何了。
“慎思宫?”中年人问,“你是说昨夜那场大火?”
但那队豪奴全然无地点意,凶神恶煞,我忙也下车来,牵着马车走到路边去,不与他们争道,以免生是非。
那人目光一动。
我说:“夫人也听到了方才那些人所言,因得慎思宫之事,城门有很多人在盘问。”
没多久,我便见到一辆拉棺材的牛车悠悠走了出来。那棺材一看就晓得用料不错,也许也有些分量,牛车走得不太轻松。
看着那边,我心头忽而一动。
我说:“天然是本日出门的干粮,公子可要尝一块?”
太子妃看着我,却道:“妾觉得可行,便如冼马之言。”
“恰是,传闻廷尉疑是有人放火,正四周搜捕可疑之人。”
和那大火有关的年青女子,除了太子妃以外,便是那两名宫人。
我驾着马车,来到福寿里前,没有出来,只在街口等。
“霓生,”走在路上的时候,那仆人猎奇地跟我探听,“我见沈公子和子泉公子面上都有伤痕,元初公子说他二人昨夜酒醉打斗了。他们常日不是甚好,怎会打斗?”
“诸位将官!”我哭丧着脸朝他们作揖,“小人家主昨夜急病归天,想是染了疫疾,夫人恐扳连周遭,本日一早便拉去城郊安葬,还请将官通融!”
他看看沈冲,又看看他前面的公子和我,暴露些讶色,却没有言语,今后让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