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清算安妥,谢筝出了配房往正屋里去。
凶案在京里沸沸扬扬了有些光阴了,那么多条性命,阿黛能活下来,也真是运气好、命大。
“韩婆子的手固然粗大,但肤色还算白,那日的手,肤色暗黄,”谢筝顿了顿,下认识地抬起手,指尖拂过脖颈,触及伤口处,她低低倒吸了一口气,“身材不一样,断言凶手是个女人,是因为她有胸,当时靠上去的时候,感受她身上其他处所没几两肉,有些硬,韩婆子那样的,靠上去会软绵绵的。”
“大爷递了话出去,说是昨早晨衙门里抓了小我,让你去认认。”牛嬷嬷一面说,一面悄悄暗打量谢筝的脖子。
饶是谢筝对本身的影象有信心,都被他这类笃定的态度给懵在了原地。
宁国寺里出了事儿,傅老太太握着萧娴的手一阵“心肝宝贝”,担忧她吃惊,又看了谢筝的伤,体贴肠让李妈妈取了上好的药膏来。
让人感觉,他所言便是他所想,逼真极了。
对于陆毓衍,她一向没有透露身份,本来是等着陆培元回京以后由萧柏开口,但昨日正恩大师说的那些,还是摆荡了谢筝。
还未进门,就听得身后一阵脚步声,她转过甚去一看,是牛嬷嬷来了。
许是怕讲多了会误导谢筝,陆毓衍说得很简朴。
谢筝摇了点头,道:“除了我,他们还能找谁去认?就是去看一眼罢了。”
听她说得安然,萧娴一股子劲儿使不上,不由气结:“我哪是体贴阿谁!”
谢筝高低打量着,韩婆子有些胖,饶是衣服宽松,也粉饰不住她的粗腰身。
牛嬷嬷应了一声,号召了谢筝,一道进了东次间。
她的确有彷徨之处。
萧娴垂着唇角,她也晓得案子要紧。
萧娴与她阐发很多,以明智而言,谢筝该赌一把,可内心里,到底还没有安静。
衙役替他们开了门,又照陆毓衍的叮咛,抓住了婆子的双手让谢筝看。
谢筝看过了手,退开两步,与衙役道:“费事两位大哥让她站直些。”
韩婆子的年纪按说与郑夫人差未几,可实际看起来,却像是差了十来岁。
真是背到家了!
谢筝的心停跳了一拍。
“不是她。”谢筝道。
衙门里竟然这么快就抓到人了,她觉得少说也要三五日呢。
谢筝跟着问了安。
手指粗长,骨节凸起,看得出来,是做过些力量活的。
陆毓衍穿了身蓝灰袍子,腰间还是系着红玉,背手而立,似是在思虑些甚么,眉间微皱,显得沉寂、却也冷冰冰的。
肩舆落在府衙外头。
陆毓衍垂着眼,视野落在谢筝的脖子上,白净指尖显得青紫勒痕更加触目惊心:“昨夜就说了,郑夫人的案子不像是韩婆子做的。”
阿碧挑了帘子出来,道:“女人在里头闻声了,请妈妈进屋里说话。”
陆毓衍的腔调平平,却不似对付或是姑息,而像是真的以为谢筝认手能认出花样来普通。
萧娴听牛嬷嬷讲了来意,柳眉一蹙,将谢筝拉到一旁,道:“你当时又没瞧见凶手,衙门里认人,如何还寻到你头上了!别去了,我让大哥去回了。”
白净的皮肤上,还是有青色、红色的勒痕,即便是涂了药,看起来也渗人得紧。
心中有了计算,谢筝从屋里出来。
这药是明天傅老太太给的。
有人摆布监禁着韩婆子,谢筝也不怕她发难,走到近前,仔细心细去看韩婆子和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