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筝走了七八天,身心俱疲,再是谨慎,也还是遭了贼――荷包子没了。
陆家是她定了亲的夫家,也是萧家的姻亲。
她只是一介女流,偷学了些拳脚,却都是花拳绣腿,真碰到了凶恶之徒,连自保都不成。
七夕那夜,谢筝偷溜出城去放花灯,错过了关城门的时候,就在赵家嫂子家里宿了一夜。
平常鸡鸣狗盗之辈,断不敢入府衙后院为非作歹,那歹人清楚就是冲着他们一家而来的,要置他们于死地。
父亲断案无数,见过多少存亡,乃至于他从不把“死”字挂在嘴上,那偶尔提及的一句,深深切在谢筝心底。
谢慕锦是朝廷命官,若死于凶案,需求彻查,少不得费些光阴,歹人才气把事情抹洁净,而“殉情”害死父母,则是家中事情,人都死完了,简简朴单就能结案。
只是他猜得不对。
她可贵睡得沉,醒来时已经中午,念着回家少不得挨骂,干脆破罐子破摔,贪吃了嫂子的一只母鸡。
当时候,谢筝才晓得,她的父母都没了,她就算归去了,也没有人会骂她一通了,好天轰隆普通。
她必须活下去。
身无分文,幸亏是遇见了萧娴。
“赵捕头奉告我,四更天的时候,是从我的屋子先烧起来的,等衙役们发明走水了,赶过来救火时已经来不及了,毁灭了以后,发明里头烧死了四小我,赵捕头是天亮掉队城当值的,刚到衙门里,就已经定了说法了。“谢筝说得沉着,唯有她本身晓得,每一个字出口,心都在滴血。
谢家原也是王谢望族,三代往上时式微了,书香的秘闻还是在,谢慕锦弱冠之年金榜落款,谋了缺,做了大理寺平事。
可全部镇江城都传得有板有眼的,萧娴再不信,也没法证明谢筝的明净。
连自个儿的命都填出来了,还能有人能替他们一家报仇吗?
死了的是她的丫环,若仇敌周到,迟早会发明本该活着的小丫环不见了,再一想,大略就想转过来了。
谢筝抿唇。
眼下敌在暗,谢筝若站到明处去,还未弄明白此中枢纽,恐怕就会遭人暗害。
这句话,如当头棒喝,谢筝顷刻间觉悟过来,泪水簌簌落下,她也一眨不眨。
只是,谢慕锦终是等不到回京之日了。
这一起并不好走,那点儿银钱不敷雇车,即便换了少年打扮,也必须千万分谨慎。
萧柏在大案边站定,指尖敲打案面,沉声道:“你一起从镇江来,是筹算进京?筹算去寻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