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伯父……”谢筝喃了喃,“我记得我阿谁‘公爹’升官了吧?”
萧娴也渐渐静了下来,道:“不说我了,还是说你,陆家那儿你到底是如何想的?实在父亲说得对,真要给伯父伯母昭雪,少不得陆家伯父着力。”
“老是要给我安上这类罪名的,没有萧姐姐的信,也会有别的,”谢筝挤出笑容来,“但本日你若没有认出我来,我能够就真的要丢了性命了。”
谢筝有一双都雅的凤眼,眼尾挑起,透着几分美丽,却不会给人轻浮之感,恰好那双眸子似有水雾,如同浮着一湖面的晶莹星光,让谛视着的人不由心神安静。
“如何?怕给我们添费事?”萧柏明显并不在乎,“女大十八变,娴儿与你熟悉,才气认出你,其他谁能晓得?你既然德行无亏,陆家不会弃你于不顾,萧家与陆家是姻亲,我若不管你,又如何向陆家交代?阿筝,你一起来,没有路凭、没有信物,陆家又要如何肯定你的身份?”
信是萧娴写给谢筝的,上头有一句话:相逢已晚,你又何必惦记。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谢筝再做推委就分歧适了,她点了点头,向萧柏伸谢,与萧娴一道退了出来。
当时用作盖棺定论的是从谢慕锦和顾氏的屋里搜出来的一封信。
谢筝垂眸,避开了萧娴的视野。
谢筝沉默了,她晓得萧柏是对的,即便她没有立即向陆家乞助的动机,但也没有天真到觉得只靠着一张嘴就能在都城活下去,就能替父母报仇的境地。
如萧娴所说,谢筝行得正站得直,只平空口口语的争光,未免站不住脚。
“萧姐姐,”谢筝出声唤萧娴,迷惑道,“我成了阿黛,那阿黛呢?”
谢筝在镇江五年,不似京中拘得紧,性子也跳脱些,复书里连连为萧娴可惜,倒叫萧娴哭笑不得,在信里写了那么一句。
当真讽刺!
庑廊下,虫声阵阵,吵得短长,谢筝却感觉结壮了些。
正二品的大员,在都城里头还不敷横着走,但到底是在都察院,各处都要卖个面子。
昭雪不但要真凭实据,还要高低有人办理。
谢筝苦笑,陆家也是“不利”,案子埋下了,要被人笑话没过门的媳妇宁死也不嫁,案子想要翻,又要操心吃力动用干系去走门路。
萧娴揣摩了一番,摸索着又问了一句:“不说陆家伯父,衍表哥那儿……”
朝中有人好办事,半点儿不假。
敢向朝廷命官动手之人,又岂是没有半点儿背景的?只怕那买凶之人亦是官身。
这些人作为谢慕锦的部属,家中女眷亦与顾氏和谢筝来往,很清楚谢筝的状况,要定为殉情,必定要左证。
固然,谢筝不想那样“操纵”陆家,她只遥遥见过那人一面罢了,她也不想“操纵”萧家,她在乎萧娴,怕萧家牵涉此中,带来灾害。
提起阿黛,萧娴有些降落,道:“我随父亲去明州时,母亲把阿黛拨给了我,此次回京,除了许妈妈和浅朱,也带了阿黛,没想到半途阿黛突染恶疾,没熬畴昔……”
“莫说那些,”萧娴抱了抱谢筝,悄悄拍着她的背,“我另有一事不明,就算是故意人急于结案,殉情一说怎会如此顺利?你行得正站得直……”
这小半个月,她担惊受怕,未曾有过这般安静的时候,现在回想起来,乃至有那么一丁点不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