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筝幼年在京中时去过萧家小住,除了萧娴身边的丫环,长辈还拨了与她年纪相仿的阿黛过来服侍,谢筝印象里,那是个整日里乐呵呵的小丫环。
果不其然,萧娴眼底满是悔怨,她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阿筝,你说是我救了你,可清楚是我害了你啊……”
当真讽刺!
谢筝倚着庑廊柱子,垂着眸子沉默。
这小半个月,她担惊受怕,未曾有过这般安静的时候,现在回想起来,乃至有那么一丁点不实在。
不想连累旁人,又不能只靠本身,如此有力,真真是摆布都不是了。
萧娴揣摩了一番,摸索着又问了一句:“不说陆家伯父,衍表哥那儿……”
“老是要给我安上这类罪名的,没有萧姐姐的信,也会有别的,”谢筝挤出笑容来,“但本日你若没有认出我来,我能够就真的要丢了性命了。”
可惜,那些都不是一场梦。
如萧柏和萧娴所言,谢家要昭雪,得他互助,必将顺畅很多。
“莫说那些,”萧娴抱了抱谢筝,悄悄拍着她的背,“我另有一事不明,就算是故意人急于结案,殉情一说怎会如此顺利?你行得正站得直……”
“是,”萧娴答道,“前两年升任都察院左都御史。”
那般急着结案,便是谢慕锦的上峰怕坏了自家名声,从速和稀泥抹平了,但也不至于在短短两三个时候里就点头定案,镇江衙门里的同知、通判,必定有人牵涉在内。
信是萧娴写给谢筝的,上头有一句话:相逢已晚,你又何必惦记。
敢向朝廷命官动手之人,又岂是没有半点儿背景的?只怕那买凶之人亦是官身。
谢筝闻言怔了怔,存亡一事,老是刺耳的。
“萧姐姐,”谢筝出声唤萧娴,迷惑道,“我成了阿黛,那阿黛呢?”
萧娴见她沉默,觉得她介怀,赶快道:“以阿黛的身份安妥些,她的事儿,除了路上这几个随行的,其他各处都还不晓得,便是故意人往明州去问,阿黛也是跟着我归京的,再者都过了五年,阿黛没有父母兄弟,京里也认不得她的模样。”
萧娴看在眼里,上前握住了谢筝的手,劝道:“阿筝,世上没有那么多面面殷勤的事情,你就听父亲的吧。”
昭雪不但要真凭实据,还要高低有人办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谢筝再做推委就分歧适了,她点了点头,向萧柏伸谢,与萧娴一道退了出来。
提起阿黛,萧娴有些降落,道:“我随父亲去明州时,母亲把阿黛拨给了我,此次回京,除了许妈妈和浅朱,也带了阿黛,没想到半途阿黛突染恶疾,没熬畴昔……”
谢筝没有与萧娴提,是怕萧娴自责,可萧娴问起来了,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甚么推托之词,干脆实话实说了。
萧娴抬眸看向谢筝。
萧柏细心想了想,摩挲着玉扳指,道:“在暗处总比在明处便利,你莫要暴露本名,就以娴儿的丫环阿黛的身份入京吧。就算哪天真的叫人认出来了,那也不消怕,害人道命的不是你,有我们萧家老太太在,谁敢动你?”
固然,谢筝不想那样“操纵”陆家,她只遥遥见过那人一面罢了,她也不想“操纵”萧家,她在乎萧娴,怕萧家牵涉此中,带来灾害。
谢筝在镇江五年,不似京中拘得紧,性子也跳脱些,复书里连连为萧娴可惜,倒叫萧娴哭笑不得,在信里写了那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