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恰是这句话,被解读为谢筝在订婚以后熟谙了放不下的情郎。
谢筝有一双都雅的凤眼,眼尾挑起,透着几分美丽,却不会给人轻浮之感,恰好那双眸子似有水雾,如同浮着一湖面的晶莹星光,让谛视着的人不由心神安静。
当真讽刺!
谢筝闻言怔了怔,存亡一事,老是刺耳的。
当时用作盖棺定论的是从谢慕锦和顾氏的屋里搜出来的一封信。
谢筝在镇江五年,不似京中拘得紧,性子也跳脱些,复书里连连为萧娴可惜,倒叫萧娴哭笑不得,在信里写了那么一句。
这小半个月,她担惊受怕,未曾有过这般安静的时候,现在回想起来,乃至有那么一丁点不实在。
可惜,那些都不是一场梦。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谢筝再做推委就分歧适了,她点了点头,向萧柏伸谢,与萧娴一道退了出来。
谢筝倚着庑廊柱子,垂着眸子沉默。
信是萧娴写给谢筝的,上头有一句话:相逢已晚,你又何必惦记。
“老是要给我安上这类罪名的,没有萧姐姐的信,也会有别的,”谢筝挤出笑容来,“但本日你若没有认出我来,我能够就真的要丢了性命了。”
萧柏细心想了想,摩挲着玉扳指,道:“在暗处总比在明处便利,你莫要暴露本名,就以娴儿的丫环阿黛的身份入京吧。就算哪天真的叫人认出来了,那也不消怕,害人道命的不是你,有我们萧家老太太在,谁敢动你?”
“是,”萧娴答道,“前两年升任都察院左都御史。”
敢向朝廷命官动手之人,又岂是没有半点儿背景的?只怕那买凶之人亦是官身。
固然,谢筝不想那样“操纵”陆家,她只遥遥见过那人一面罢了,她也不想“操纵”萧家,她在乎萧娴,怕萧家牵涉此中,带来灾害。
这话不假。
朝中有人好办事,半点儿不假。
谢筝幼年在京中时去过萧家小住,除了萧娴身边的丫环,长辈还拨了与她年纪相仿的阿黛过来服侍,谢筝印象里,那是个整日里乐呵呵的小丫环。
那般急着结案,便是谢慕锦的上峰怕坏了自家名声,从速和稀泥抹平了,但也不至于在短短两三个时候里就点头定案,镇江衙门里的同知、通判,必定有人牵涉在内。
“萧姐姐,”谢筝出声唤萧娴,迷惑道,“我成了阿黛,那阿黛呢?”
“如何?怕给我们添费事?”萧柏明显并不在乎,“女大十八变,娴儿与你熟悉,才气认出你,其他谁能晓得?你既然德行无亏,陆家不会弃你于不顾,萧家与陆家是姻亲,我若不管你,又如何向陆家交代?阿筝,你一起来,没有路凭、没有信物,陆家又要如何肯定你的身份?”
昭雪不但要真凭实据,还要高低有人办理。
“莫说那些,”萧娴抱了抱谢筝,悄悄拍着她的背,“我另有一事不明,就算是故意人急于结案,殉情一说怎会如此顺利?你行得正站得直……”
心有所属的实在是她,她在明州遇见了名满江南的世家儿郎,那人已有婚约,萧娴便把心机都埋了,只在信里奉告了谢筝。
只是没想到,被断章取义,成了谢筝殉情的证据。
萧娴也渐渐静了下来,道:“不说我了,还是说你,陆家那儿你到底是如何想的?实在父亲说得对,真要给伯父伯母昭雪,少不得陆家伯父着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