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阮小跑着来了，他赶得仓猝，一面跑，一面还低头扣着衙役行头的扣子。
古阮又搬出了两条长凳，请陆毓衍坐下，号召媳妇多添两个菜。
古阮点头。
陆毓衍点头。
眼下只比香味，古嫂子的技术并不输赵家嫂子。
陆毓衍问衙役状况。
教坊司那些乌七八糟的，李昀应当也会敬而远之，免得招了一身腥。
水边那女子的事情，李昀定是不会管的，自有顺天府高低办案。
更别说古阮这么个不入流的捕快了。
历朝历代，教坊里头从不缺才子故事，连街头的话本里，都会写上一两出佳话。
那夜梨园子的事儿，谢筝没搁在心上，就跟陆毓衍与她说的一样，教坊司的事，能不管就别管，出了萧府大门，由着她们折腾去。
竹雾拿胳膊撞了撞他，啧了一声：“你傻啊？爷跟女人一道，不坐下来吃茶下棋，还跑去看女尸？”
古阮点头，杨府尹还真就是这么说的。
谢筝还没开口，陆毓衍拦了她，与古阮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处所，寻个温馨之处，坐下来渐渐说吧。”
古阮的家不大，推开木门出来，饭菜香劈面而来。
院子正中摆了张方桌，两条长凳，看着是要筹办用饭的模样。
谢筝连声说好吃。
古阮奇道：“阿黛女人认得那程芷珊？”
陆毓衍顿了脚步，道：“能找就找，找不到就算，我估摸着杨大人也是这么个意义。”
她在镇江时，常常去城外赵捕头家做客，农家妇人做菜，用料不比宅院里的精美，胜在鲜美，她一向很喜好。
这顿饭荤腥未几，滋味却极好，特别是那碗豆腐羹，鲜嫩得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我们还没去看，听来报案的说，是刚从上游飘下来的，捞起来时早没气了，十五六岁年纪，长得还挺都雅的。”
便是想拿着鸡毛适时箭，杨府尹身上，还真拔不出甚么硬邦邦的鸡毛。
“不见了两个，叫宋玉澜、程芷珊。”古阮道。
“爷，”松烟凑过来，问道，“您要不要去河边看看？”
“前天李司乐来衙门里报的，说是有七八天了，他们本身找了没找到，这才报了来，”古阮坐在长凳上，小丫头蹦到他背上，双臂箍着他的脖子，他反手拍了拍女儿的腿，逗得小丫头咯咯直笑，“算算日子，她们不见的时候，恰是段公子遇害之时，以是我想，会不会与秦公子的瘦马有关，毕竟，秦公子……”
都是册子上驰名有姓的人，不见了踪迹，谁也不敢瞒着兜着，总归先报到衙门里，至于能不能找返来，又是另一回事了。
恰是中午，四周的酒家茶馆就没有哪儿温馨的，古阮想了想，道：“陆公子不介怀的话，就去我家坐坐吧，不远，就在前头胡同里。”
毕竟是圣上赐戏，又是在萧府里头，谁也不肯意闹出事情来，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那群伶人乐伶送走就算了。
至于有女子一口咬定陆毓衍私会芷珊姐姐，更不会有人信赖了。
等那几人一走，谢筝才与陆毓衍道：“听起来没在水里泡多久。”
杨府尹看着是个正三品，管了都城表里大大小小无数事情，可天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勋贵，在皇亲国戚、公候伯府眼中，三品也不过是“戋戋”三品罢了。
秦骏的那点儿名声，统统人都是心知肚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