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阮问了安,道:“这是我闺女,不肯好好用饭,吵着要吃米糕,我就带她来买。”
虽说爹娘眼里都是别人家的女人好,但是萧姐姐啊,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可她不会女红,这事儿外头可不晓得。
谢筝清了清嗓子,把话题带开了:“花翘胆量夙来挺小的,遇了那样的状况,也不晓得能不能缓过来,豆蔻不是不见了,她被当作了我,我那天要不是溜出城错过了关城门的时候,被烧死的就是我了……”
竹雾缩了缩脖子,瞥见陆毓衍的视野落在谢筝身上,他不由悄悄松了一口气。
古阮啼笑皆非,捏了捏女儿的脸颊,俄然想起一桩事儿来,压着声儿与陆毓衍道:“陆公子,做香料买卖的阿谁汪如海,前两天回京了,他大抵晓得青石胡同里那几匹瘦马的下落。”
陆毓衍身上也没带个小玩意,让松烟去买了个把安然锁,当作见面礼。
女儿去了明州,沈氏不能亲身盯着,只幸亏信里千丁宁万叮嘱,要让萧娴多练一练。
不是上心不上心的事儿,而是她,压根不会!
陆毓衍抿唇。
小丫头眼睛一亮,小鸡啄米般点着头:“肖奶奶的,好吃。”
谢筝笑眯眯接了过来,道:“前头肖家奶奶做的米糕,是不是呀?”
一向闷声不响的松烟扑哧笑出了声,竹雾方才磕到的下巴又模糊作痛,如此理直气壮,还如此充分,谢女人果然短长。
一样是桃花眼,秦骏就远远不及陆毓衍。
沈氏拿到信就被气笑了,傅老太太看了更是合不拢嘴,直说“由她去、由她去”,转头当作笑话,奉告了陆毓衍。
答案当然是“没有”。
章家妈妈想力图即便谢筝不备嫁奁不上心,那也不会与个墨客暗生情素,无法一张嘴说不过厨娘和两个同知夫人,只能抱恨结束。
白净手心还被陆毓衍扣着,微微有些薄茧的手指磨得谢筝脖颈凉飕飕的,不安闲极了。
衙门里又问能不能寻到些例子,能证明谢筝对婚事上过心,章家妈妈连唯心的大话都不晓得从哪儿编起。
陆毓衍也笑了。
很久,谢筝猛得想转过来,睨着陆毓衍道:“你安知我不会?”
别人家的女人出阁前该筹办的女红嫁奁,她是一样都没玩弄过,谢筝的针线活,也就纳个鞋垫缝个盘扣的水准,顾氏痛心疾首,愣是没把谢筝给教会了。
那女童四五岁,圆脸大眼睛,戴着一顶虎头帽,双手捧着一大块米糕,吃得正香。
萧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马术投壶也不输人,只花瓜和巧果,让沈氏操心不已。
谢筝自个儿不觉得意,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她就算不会做针线女红,出阁之时,莫非还会没有嫁衣穿?
小丫头乐呵呵的,分了半块米糕给陆毓衍。
谢筝眨巴眨巴眼睛,心虚极了。
有那么一瞬,谢筝都觉得陆毓衍打通了她身边的人,亦或是谢慕锦和顾氏早把她的老底对陆毓衍给揭洁净了。
眼瞅着到了中午,茶馆里更加热烈了,隔壁雅间里大声谈笑的声音透过墙板传过来,群情的恰是桂榜名次。
那两位毕竟身份不普通,圣上气头上叱骂就叱骂了,现在再究查瘦马的踪迹,到底朱紫们面子上欠都雅。
清净不再,陆毓衍松开了谢筝的手,起家道:“走吧,去吃些东西。”
用顾氏的话说,明显一手书画能拿得脱手,针脚却像是狗啃过似的,要多丢脸就有多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