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横,竹雾硬着头皮,道:“查案的说了,说谢女人再半年多就要及笄了,她没有不满婚约,可曾亲手筹办了嫁衣,可曾绣过一丁半点花腔……”
等火灭了,衙役清理,才在里头找到了四具尸骨。
他就是好久没见到水涟了,内心想得慌。
陆毓衍看着竹雾,道:“如何了,谁欠你银子了?”
苦着一张脸,竹雾悄悄暗瞧着,只见陆毓衍落了座,松烟几步上前,请了谢筝坐下。
恰好厨娘却说,人都没了,就别替谢筝瞒着了,那少年人清楚是谢筝的情郎,她不对劲与旧都陆家的婚事,偷偷与这少年人来往。
只要这些人活着,就必然能挖出实话来。
竹雾没撑住,下巴磕在桌面上,痛得他倒吸了口冷气,人也痛复苏了。
竹雾捂着脑门,见谢筝冲他点了点头,他不由也笑了笑。
陆毓衍抿着唇,伸手扣住了谢筝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腿上,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
谢筝清楚自家状况。
竹雾缓了好久,接管了谢筝还活着的究竟,理了理思路,道:“主子这一趟去旧都,除了见章家佳耦,还去谢家祖宅问了问。”
恰是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便是他熬得住,马匹都吃不消了。
竹雾暗道“坏了”,这女人在爷跟前能落座,连松烟都凑趣着,可见在爷心平分量沉甸甸的,他前后离京也就一个半月,这风水轮番转得他都晕头了。
可陆家里头有这么个丫环吗?
换作是他,他也气不顺。
章家佳耦说的当日颠末,比谢筝从赵捕头那边听来的要清楚很多。
爷,这事儿您做得可真不隧道了啊……
掌心一排新月印,幸亏还未破皮,指腹磨了磨,陆毓衍头也没抬,问道:“章家佳耦的质疑,衙门里就没查过?”
两位同知夫人作证亲目睹过谢筝与一墨客密切,又从正屋里翻出了那封手札,衙门盖棺定论,谢筝是殉情时害死父母。
谢筝听着听着,掌心做拳,攥得紧紧的:“还好。”
不对啊,老爷出京,夫人回了旧都,唐姨娘有胆量往爷身边塞丫环?她这是想造反了?
“唉?”竹雾惊诧,这女人的眼睛与谢女人可真像,不但是眼睛,连鼻子嘴巴,都与客岁秋末他在镇江城中远远看到的谢女人有七八分相像。
又不能不说……
寻个五官相像的,那是纨绔后辈们爱做的事儿,您如何能跟那些人学呢?
竹雾闻言,细心瞧了瞧,越看越感觉眼熟,似是在哪儿见过,特别是那双凤眼。
这女人有些面善啊……
这一个多月,松烟指不定比他还惨呢。
他这些光阴累得够呛,爷说去镇江,快马加鞭就去了,等回了京,还没歇上半日,又被爷一脚踹去了旧都。
哪怕案情物证跟着时候消逝,但人证还在。
谢筝抬眸,问道:“老章和章家妈妈都还好吗?”
这话听起来太欠打,陆毓衍捏了一颗花生扔到了竹雾的脑门上。
之前他们爷没这么难服侍的,是谢女人没了,他才一会儿指东一会儿指西的。
章家妈妈骂那厨娘血口喷人,污谢筝名节,能够后的生长,他们谁也拦不住。
起家开了门,竹雾恭谨唤了声“爷”,迎了陆毓衍出去,刚要转头,余光瞥见跟出去的谢筝,他一时愣在了原地。
思及此处,竹雾不由打了个寒噤:“谢、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