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了书房，与李昀见了礼，这才落座。
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贩子小民，都各有各的难堪之处。
朝臣们都说，五殿下李昀性子沉稳平和，虽不露锋芒，但也不是庸庸之辈。
“你如何不拦着殿下？”苏润卿咕哝道。
“你能去，我为何不能去？”李昀反问道。
苏润卿被堵了个正着，转头看向陆毓衍，哪晓得陆毓衍半句禁止没有，反倒是点头称是，让苏润卿急得要命又没半点体例。
陆毓衍与李昀扳谈几次以后，多少能明白苏润卿的意义了。
李昀让人拿了京郊的舆图来，指着宁国寺的位置，问道：“大抵要搜刮多大的范围？”
又说李昀的性子只怕也不是大要看起来的这般，长安公主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又骄得短长，淑妃能把女儿养成那样，莫非还能教出一个温润的儿子来？
都说淑妃待李昀如亲生儿子，李昀对淑妃也夙来恭敬孝敬，但陆毓衍曾听过一些分歧的传闻。
那两个嚼舌根的，过后叫陆婕妤给发落了，她们说的话，陆毓衍原也没放在心上，直到这回与李昀打了交道，才又重新回到了脑海里。
苏润卿细心把查访的颠末说了：“杨大人已经安排了人手，若我们的设法没有偏差，该当会在一两处烧毁庵堂里找到些陈迹。”
许嬷嬷讪嘲笑了笑，用力儿给谢筝打眼色。
李昀点头，又依着案情问了几个题目，陆毓衍一一答了，直到外头雷雨过了，天气垂垂敞亮，才作罢了。
乃至有人在暗里群情过，李昀若登大宝，一定能压得住其他兄弟、外戚、朝臣，但若只是个闲散皇亲，他能无功无过地活一辈子。
李昀并非是淑妃的亲生子，他六岁那年，母妃齐妃娘娘病故，圣上怜他幼年失母，惜淑妃小产失子，且淑妃的长女长安公主很喜好李昀，就让淑妃哺育了他。
苏润卿低低叹了一声：“殿下实在也难堪。”
“娘娘性子就是那般，常日里有甚么好东西，都替我与长安留着。”李昀抿了一口茶，语气淡然。
陆毓衍从书房里出来，才走了几步，苏润卿便吃紧追逐上来。
谢筝坐在绣墩上打络子，萧娴歪在榻子上，用帕子遮住了半张脸，一副百无聊赖模样。
衙门里要给圣上和李昀交差，而李昀也要给圣上交差。
端起茶盏，苏润卿闻了闻茶香，又观茶形茶汤，笑着道：“这是贡品吧？前几日，圣上还令人赐了一些给祖父。淑妃娘娘素饮大红袍，这老君眉是特特为殿下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