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日沿途驿站有新奇饭食,另有来往的各地官吏留宿,高仙芝不欲落人话柄,方自没有在驿站里设席接待沈光。
三个牙将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别的二人则是幕僚里酒量最大的,沈光熟谙的那位陈判官鲜明在内,“沈郎,为了美人,某只要获咎了。”
投奔高仙芝的幕僚多数是关内各道的落第举子,进士明经本就难考,就算考上了还得通过选试才气仕进,以是大唐的读书人常常投奔各地州郡长官幕府做幕僚,求得就是个保举资格,当今贤人重边功,边将如果简在帝心,天然能保举部下幕僚仕进。
高仙芝欢畅地举杯大声道,喝酒吗便图个热烈吉庆,沈郎不但长得好,说话也好听,他麾下除了封二外,无人能这般合贰情意。
“那就承沈郎吉言,来,诸君同饮。”
眼下只是试他酒量罢了,更何况这期间的葡萄酒,与他而言更像是果汁,喝再多也只是微醺,看向摩拳擦掌的世人,沈光朝高仙芝道,“都护,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某就是酒量再好,也架不住这车轮战!”
都护向来好色彩,常以貌取人,这位沈郎君姿容俊美,身材高大,更何况还精通乐器,能做新曲,都护麾下文武人才济济,可就缺这等风骚妙人。
沈光当然不甘心只做个看客,他要亲目睹证高仙芝远征绝域,这杯酒他敬得至心实意,话音刚落,他已仰脖喝尽,翻手间酒液涓滴不剩。
“都护……”
这段插曲过后,席间歌舞复兴,除几个牙将外,其他人再无先前的欢愉心机,他们都认识到这位沈郎君得都护青睐有加,今后幕府里此人当是劲敌。
沈光答复得不卑不亢,这时歌舞已停,那些舞姬出自王宫,自能听懂汉话,不由都盯着这位漂亮的大唐郎君,秋水似的眼神柔波里尽是悲伤失落。
四周世人亦是诧异地看着说完后往杯中倒酒,一杯接着一杯饮尽的沈光,乃至有人看到那些舞姬神情后嘀咕道,“这沈郎的心莫不是铁打的……”
沈光举杯行礼,接着一饮而尽,安西军中多懦夫,高仙芝帐下牙将牙兵更是懦夫里的懦夫,那些幕僚莫看是文人出身居多,但都是豪饮之辈。
沈光几近是在这些舞姬于大帐中心铺着的羊毛地毯上亭亭玉立站定时,便听得摆布传来的粗重呼吸声,目光微瞥只见有几人仿佛连眸子子都似要瞪出来。
高仙芝对于部属们色授予魂的姿势并不介怀,这些舞姬再美艳,也不过是玩物,再说男儿大丈夫,岂有不好色的!
这位沈郎,气质奇特,言语固然谦恭,也有油滑处,但是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自傲昂扬却不是浅显人能有的,便如封二,纵有大才,但是脾气峻厉不敷豁达,就是受出身所限。
“说得有理,既如此,尔等便出五报酬限,若喝不过沈郎……”
十名舞姬鱼贯入内,身着轻纱,那胸前颤巍巍两片乌黑若隐若现,肌肤乌黑的健旺腰肢暴露在外,被窄口裤裹住的曼妙双腿更是极尽苗条姿势。
“某重伤初愈,力不从心,只得孤负都护美意,某自罚三杯,还请都护包涵!”
“沈郎,可有中意的舞姬,某赐你暖床!”
“多谢都护!”
这回他去龟兹城任职,除了牙兵外,在于阗镇守府的管事、主子和厨子都带上了,再加上于阗王送他的舞姬乐工和仆从,浩浩大荡不下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