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郎君,午后日头毒,来我们院里歇歇啊!”
封常清的声音里清楚有几分对劲,沈光听出来了,这时他身后王神圆开口道,“郎君有所不知,封判官向来嫉恶如仇,这城中的恶人都怕封判官寻他们费事!”
封常清毫不睬会那些掩门卖笑的胡姬,只领着沈光往街道内里走去,他们身后那些牙兵们则是伸脱手不时在那些胡姬身上摸上把,胡姬们也不觉得意,这安西军的将士向来都是多来帮衬她们的恩客。
沈光连代价都没细问,因为这柘羯郎虽好,但是他买不起,封常清口中就连那些还没完成柘羯练习的少年,一个起码也要卖五十贯。
沈光记得练武场上那些少年,多数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但也有像多闻那般十三四岁的,想到那些成年军人动辄挥鞭抽打那些少年,他有些不忍。
“虔诚可靠,能懂汉话,最好还会些技术活。”
“某幼年浮滑时,也曾流连花街柳巷,现在不提也罢。”
“沈郎,想要买些甚么人归去使唤?”
沈光感觉这位安老夫不像是甚么贩子,再看他身后那些披甲军人个个都凶悍如狼似虎,连王神圆他们这些牙兵也都收敛神采,更是模糊扶刀于腰间防备起来。
没了那些揽客的胡姬,火线蓦地清净起来,沈光抬眼看去,发明满是些深墙大院,门口另有军人扼守。
沈光听到封常清对这位老夫的称呼,便晓得这位老夫不是平凡人。
“甚么威名,不过是恶名罢了。”
呼喊声中,百来个少年赤膊上身,或是在举石锁打熬力量,或是两两互搏对打,边上有成年的军人手持皮鞭巡查,但有偷懒的便是一鞭子抽打下去,直打得皮开肉绽,而那些少年连喊疼都不敢,只是持续咬牙练习。
刚走出来没多久,那些胡姬们此起彼伏的娇喊声全冲着封常清去了,因为沈光用心落了半个身位以示尊敬,而那些揽客的胡姬们全都把身着绿锦袍外罩大红半臂的封常清当作了奢遮的豪客。
“十人便算八十贯,沈郎若买二十人,便付一百五十贯就行。”
穿堂过院,面前豁然开畅,沈光只见火线鲜明是处极大的练武场,占地不下数亩。
沈光偶尔转头瞥了几眼,没想到就连向来沉默寡言、浓眉大眼的王神圆也不时会摸上几把奉上门来自荐的胡姬。
走近时,沈光只见这老夫阔面狮鼻,短须如钢针般竖起,声如洪钟,望之便如同头威武的老狮。
安老夫朝沈光问道,他是昭武九姓中的安国人,曾在安西参军,厥后分开军中干起了练习柘羯和发卖仆从的活动,和封常清有些交谊。
安老夫答道,大食人这几年在河中横征暴敛,动辄屠城灭国,他手上恰好有批来自呼罗珊地区的波斯奴大抵合适这位沈郎的要求。
“某这里卖出的奴儿,俱是对仆人忠心耿耿,这会技术活也不难,但沈郎若要这些奴儿大家都懂汉话就有些难办了。”
“好,那便二十人。”
“不知安老哥这儿,代价如何?”
“封兄威名竟至于斯,小弟佩服。”
“封兄是这儿的常客?”
沈光一行,浩浩大荡二十余人,特别是王神圆他们这些牙兵,个个威武雄浑,身着甲胄,照顾兵器,一看便晓得是大主顾。
“这儿买卖最旺的时候是夏秋两季,来往大唐和大食的商旅最多,特别是夏季,沈郎再来这里,那些胡姬穿戴风凉,那身材、那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