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郎所言妙哉,合某情意,大盏小杯,尔等自决!”
高仙芝让亲卫点了支檀香,以一炷香时候为限,不然陈判官这老酒鬼放缓了喝,不晓得得喝上多久才气分出胜负。
第十二盏时,沈光虽憋得辛苦,可劈面的陈判官更是不堪,人们常说拳怕少壮,这喝酒也是一样的事理,再短长的酒鬼,都会怀想年青时的酒量。
王神圆沉声答道,不过握紧的拳头里,手心处满是沁出的汗水。
高仙芝大笑起来,接着挥退帐中舞姬,让牙兵们入内安排长案,随后除了在外值守鉴戒的牙兵,余下牙兵皆涌入帐表里争睹为快。
檀香燃尽,沈光恰好不疾不徐地喝下第十三大盏的葡萄酒,而陈判官连第十二杯还没喝完,这时帐内已然鸦雀无声,高仙芝瞥了眼长案上摆放的杯盏数量后道,“沈郎胜了!”
大帐里,喝采声此起彼伏,王神圆那队里有牙兵镇静道,“王头儿,我们押郎君胜,是不是……”
“沈郎,为了美人,某只能不要回面皮了,还请勿怪!”
看着世人皆心悦诚服地为高仙芝的慷慨风雅喝彩,沈光也不由佩服高仙芝这份胸怀派头,难怪这小勃律,三任安西都护皆不能讨伐,唯独高仙芝能领兵成行,破其国执其主,献俘于长安。
高仙芝兴趣更加高了,然后他只见那些舞姬乐工竟然东拼西凑出了不下两百贯的财物,全都押了沈光赢,不由朝手底下那些幕僚们笑骂道,“瞧尔等扣扣索索的穷酸样,还不如这些小娘子们来得利落。”
“既然诸位要和某斗酒夺美,自当公允起见!”
帐中世人闻听,都是倒吸口寒气,这位沈郎君瞧着温文尔雅,未曾想这般豪气,那三个牙将都是刮目相看,俱是大声道,“某亦饮大盏,不叫沈郎小觑!”
一时候,这赌注下得更加地大,可沈光满不在乎的安静模样让高仙芝更觉成心机,因而他自朝纷繁下注的众幕僚道,“某也不占尔等便宜,某再押沈郎百金。”
牙兵里不乏胆小的,有人开了头,王神圆这队全都押了沈光,叫旁的牙兵们都笑话起来,感觉王神圆他们全队都得了失心疯,都护向来豪放风雅,常借着开赌赏钱于他们,现在押沈郎君百金,既是汲引,也是不看好这位沈郎能赢。
余下牙兵们也随之呼喊起来,虽说输了钱,可他们内心感觉痛快极了,想他们何时见过这等酒量如渊似海的大丈夫,这时候再没人妒忌沈光的样貌。
“诸位,请。”
陈判官嘲笑道,他去了龟兹后,便要筹办回长安,他不像别的那位同僚还要在都护帐下听用,面子上挂不住用小杯,不然就是赢了今后也要为人嗤笑。
将大帐挤满的牙兵们面红耳赤地盯着三个牙将摇摇欲晃,口干舌燥地大声号令助势,可神采俱是忍不住齐齐发白,那位沈郎君已经端起第六只大盏了。
沈光说话间,自端起大盏饮起来,这葡萄酒于他而言和葡萄汁无异,他喝得极快,未几时大盏便见了底,劈面三个牙将见状也不由快了起来。
王神圆看着队里的兄弟们,缓缓开了口,“郎君不是孟浪之徒,你们若信某,便都随某押郎君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