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名牙兵,除了七人是安西军本地出身外,其他十六人都来高傲唐各道,沈光很乐意听他们讲本身故乡的风土情面,听得是津津有味。
“王神圆,今后你那队便是沈郎的保护。”
王神圆仓猝间扶住沈光,本想抬起这位看似白净文弱的年青郎君,却未曾想这位郎君纹丝不动,他双手用力也抬不起来,最后不由在四周部下们猜疑的目光里讪讪道,“郎君好大力量。”
“江南啊,那儿但是个好处所……”
安西四镇本就是为了制止吐蕃介入西域和河中诸国所立,安西军和吐蕃军之间一样称得上仇深似海,每隔数年便有战事,多闻如许的战役孤儿在安西有很多。
从未听过的曲调响起,高仙芝几近是从沈光操琴的第一刻起,便聚精会神,不敢漏过半句,并且那分外苍茫又充满思念的琴音,让贰心湖内波纹微荡,渐渐地堆作堆叠波澜,最后化为滔天巨浪,叫贰心境难宁。
沈光没有急着吹奏,而是先试了试琴音,同时熟谙这把古琴。
“我们乃是郎君保护,岂有全都坐下之理。”
高仙芝沉沉叹了口气,他想到了故去的阿耶,也想到了少年时曾经倾慕过的女子,这首从未听过的琴曲,比他在梨园里听过的任何一名大师吹奏都要打动他的心弦。
“郎君使不得,这传出去岂不是折煞我等。”
高仙芝来得快,走得也快,而他留下的那队牙兵恰是当日救了沈光的人马。
这回王神圆倒是对峙到底,他们这些牙兵是将主养的精锐,在疆场上只要到了最危急的时候才会被派出去打恶仗,或者保护将主,那都是要用身子去挡刀枪的,但使队里另有人有口气在,便不能叫人伤了将主。
沈光非常欢畅地说道,接着便请这些牙兵们入精舍内相谈,他现在顶了个世家后辈的名头,可只要他本身清楚自家事,在高仙芝返来前,他要体味更多有效的讯息。
高仙芝没有让沈光再操琴,反倒是起家出了精舍,朝那些不知何时聚在内里的牙兵们道,“沈郎此后便是某的判官,尔等觉得如何?”
高仙芝一样不焦急,想听这位沈郎君操琴,不是甚么临时起意,而是他用心摸索。
“高某终究明白何为绕梁三日,三月不知肉味了。”
“郎君,都护说你是江南人,你给我们说说江南那处所是甚么模样?”
沈光想了想答道,他若直接说曲名,也解释不好何为《左手指月》,倒不如这般说法,免得高仙芝寻根问底。
沈光没有强求,这个期间的大唐人自有其代价观,他要做的是入乡顺俗而不是矗立独行。
一曲《左手指月》完整地弹奏下来,沈光本身也是双眼微红,时隔千年,他再也见不到父母家人,这人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在”,沈光只恨本身过往没有好好孝敬父母,反倒是率性的时候更多些。
面对高仙芝的聘请,沈光天然不会回绝,只要在高仙芝麾下,他才气补上身份的空缺。
高仙芝肃容道,安西境内诸国皆善舞乐,特别是龟兹城内,善于吹奏器乐的大师比比皆是,但是能做出这等动听心魄的曲子倒是凤毛麟角,便是长安城内也无有几人。
沈光本来编好了故事,以备高仙芝扣问,却没想到就这般轻松成了高仙芝麾下的判官,叫他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