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旱鸭子若去看潮,说不定被潮头一卷,便要丢了性命。”
“沈郎,某此番回于阗,不会久留,待某去西城交代完诸事,你我便出发回龟兹。”
眼下他即将接任安西副多数护,要和四镇另有北庭河西等都护府打交道,让封二待人接物就有些勉为其难,倒是这位沈郎君极其合适。
沈光没有急着吹奏,而是先试了试琴音,同时熟谙这把古琴。
这世上很多东西能够作假,唯有学到的本领做不得假,琴棋书画都是需求浸淫时候去练习的,就像是练武那样,只要持之以恒的苦练,才气练出真正的技艺。
高仙芝非常看重沈光,他帐下不缺武夫,反倒是像沈光如许的人才几近没有,就是他最正视的封二,不管是面貌还是风仪,都差了太多。
看着眼眶微红的沈光,高仙芝早将龟兹城内,临行前自家那位幕僚说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便是这位沈郎君来源不明,他都想将他带回龟兹城内。
就在两人对话的时候,精舍外能听清琴音的牙兵中也有很多人被勾动了莫名的情感,好几条昂藏大汉俱是泪流满面,哽咽不已。
“高某终究明白何为绕梁三日,三月不知肉味了。”
“不想沈郎才调高深至此,某佩服。”
二十三名牙兵,除了七人是安西军本地出身外,其他十六人都来高傲唐各道,沈光很乐意听他们讲本身故乡的风土情面,听得是津津有味。
沈光虽不晓得这个期间的大唐江南是多么风景,但是小桥流水人家、乌蓬划子、采莲的女人在他口中娓娓道来,仍旧听得牙兵们神驰不已。
“多谢诸位拯救之恩,比及了龟兹,沈某自请诸位吃酒。”
“江南啊,那儿但是个好处所……”
“郎君,都护说你是江南人,你给我们说说江南那处所是甚么模样?”
精舍的院落内,沈光朝王神圆那队牙兵躬身谢道,顿时叫这些牙兵们动容,他们听都护说了,沈光是王谢以后,还是四转的骁骑尉出身,更何况这位郎君貌似天人,又弹到手好琴,岂是他们这些莽夫能比的。
精舍内,跟着琴弦拨弄,余音袅袅,一一试过琴弦后,沈光按琴不语,直到最后的琴弦余音消逝,才起手操琴吹奏起来。
“王神圆,今后你那队便是沈郎的保护。”
沈光想了想答道,他若直接说曲名,也解释不好何为《左手指月》,倒不如这般说法,免得高仙芝寻根问底。
“不知沈郎此曲何名,某竟是从未听过。”
高仙芝来得快,走得也快,而他留下的那队牙兵恰是当日救了沈光的人马。
这回王神圆倒是对峙到底,他们这些牙兵是将主养的精锐,在疆场上只要到了最危急的时候才会被派出去打恶仗,或者保护将主,那都是要用身子去挡刀枪的,但使队里另有人有口气在,便不能叫人伤了将主。
沈光非常欢畅地说道,接着便请这些牙兵们入精舍内相谈,他现在顶了个世家后辈的名头,可只要他本身清楚自家事,在高仙芝返来前,他要体味更多有效的讯息。
高仙芝一样不焦急,想听这位沈郎君操琴,不是甚么临时起意,而是他用心摸索。
“都护虽许某判官,可没有文书告身,某便还是白身,诸位于某有拯救之恩,难不成诸位觉得沈某是那等不知恩德的小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