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小平时里都不肯多见此人,能躲则躲。若在薛刺史前,另有辩白的余地,不至将昨日的抵触闹大,换做薛讷,则是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
徐小小双眸扫过萧林,见他正目不转睛的瞪着本身,秀眉微微一蹙,“祸事上门了,另有这心机。”
她蹙了蹙眉头,冲着火线带路的仆人问道,“不是去薛刺史的北厢么?”
助报酬欢愉之本,萧林白日里在世人充了大豪杰,夜间,也睡得很香很结壮,乃至还做了个好梦,与徐小小高堂红鸾、洞房花烛、鸳鸯双飞......到了次日凌晨,终是有人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仆人转头轻视的瞥过二人,不阴不阳的说,“你徐家人昨日在大街上闹腾,至公子被老爷打了二十军棍,正躺在榻上哼哼着,总得找个交代和说法。”
她冷冰冰的顶撞,令薛讷想起昨日薛仁贵的怒斥,另有那二十军棍,气得浑身发颤,手腕疾翻,抖开长鞭,振臂一挥,当头照面就往她打去。
萧林一愣,问道,“甚么祸事?”
时价隆冬,外院凉亭里乘凉的徐小小,身着翠色长袖襦衣,下身是及腰碧纱裙,更衬着纤腰的小巧曲线。
此时的薛仁贵已非当年带领两千人马攻灭高句丽,“将军三箭定天山,兵士长歌入汉关”的疆场王者。因九年前的青海湖大非川之战,败给吐蕃大相论钦陵,又牵涉到军中杀人案,被徙贬象州,官任象州刺史,象州折冲府都尉。
虽在偏僻之地象州可说是响铛铛的军政一把手,乃至连在柳州横着走的洛家也要巴巴的前来交友,却实实在在的阔别了权力中间,长安、洛阳,也阔别了军歌宏亮的疆场。
二人禀报过守门军士,便由仆人引进薛府,穿过几个简朴的走廊,到了东厢。
“啪”地一声炸响,长鞭如灵蛇腾空般夭矫,一下子抽在萧林的背心上。
“他娘的,那满嘴狗屁的混小子到了?”
萧林感受着美人指尖传来的和顺和体贴,心头一阵按耐不住的打动,想要拉过她的纤纤玉手,握在手里把玩一番。这冲犯的行动,也只能在内心想想,却不能付诸行动。
几人说着话,已到了薛讷的东厢的配房,入了配房大堂,仆人便去阁房禀报薛讷。
徐小小移上两步,立在萧林身前,她心知,薛讷气急之下有能够毒打萧林,却不会对一个弱质女流动手。
他这时候另故意机开这类打趣,本是满心担忧的徐小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恶棍,对于你我还需五百刀斧手?”
萧林暗自揣摩着,穿戴划一衣裤,与晓荷等人一同出了小屋。
走出阁房的薛讷比萧林所料的年青些,三十岁摆布的年纪,身形魁伟,起码一米八,九,黑黝黝的脸颊,安康而阳光,萧林的目光落在他胸口两团健壮、健硕的胸肌,闪动着力量的光芒,标准的铁汉形象。只是这个铁汉此时上身包扎着白布,神采间不时暴露些些痛苦,显是昨日挨的打,还没缓过气来。
萧林暗里打量着屋子里陈列,独一一张木榻、四个小案几、另有跪坐的蒲团布垫,石墙吊颈挂着短弓、长枪,另有一副打造精美的锁子甲。军旅世家果是名不虚传,连配房也繁复而俭朴,全无豪奢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