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嘲笑道:“哼,李林甫通过此二人节制京中刑狱之事,又在御史台翅膀甚众。他若想兴大狱,不过在其一念之间。”
杨国忠闻言赞道:“鲜于兄公然讯息畅达,虽僻处蜀中,对朝野之事皆在把握当中。不错,吉温与罗希奭一前一前任京兆府法曹,此职虽微,却能掌京中刑狱之事。李林甫这些年来恃此二人,办了很多大案啊。”
“甚么哪位?都脱不了干系!”动静通达之辈一脸“你连这都不懂?”的鄙夷,道:“朝堂上那些官员你争我夺,最会晤风使舵、落井下石,瞅着崔家流浪,哪能不趁机踩两脚?”
鲜于仲通毕竟浸淫江湖多年,对人间鬼蜮之事最为明晓。他一转念间,便知杨国忠本日唤他来此的企图,遂决然说道:“下官定会寻出罗希奭的不当之处,设法将其贬斥就是。”
“我传闻,当日对崔家动手的不但有太子的人,政事堂几位宰相也脱不了干系……”总少不了长于刺探动静的人,朱门宴会上,各种真假难辨的小道动静就在觥筹交叉中肆意鼓吹。
“宰相?哪位宰相?”崔家女目露凶光。
唯有那崔家女,一双丹凤眼中尽是肝火。
恰好,那不听话的女儿也在长安,一见面,郑氏便对王琳好一顿臭骂。
“就是,连妖怪都出来了!”动静通达之辈赶快回身,背对徐氏。
哪知……
鲜于仲通毕竟才为官不久,对宦海上的伎俩体味未几,可一想杨国忠也才入京数年,就仿佛脱胎换骨般,成了一个极新的人,心中感慨不已。
实在她本年没有来长安的安排,何如前些日子家中长辈直接命令让王琛携妻入京,她虽不肯,可连丈夫这个当家人都不敢有二话,也就只好不情不肯的跟来了长安。
“奴家这女儿一点不让我费心,眼看都十七了,还没许婆家,真是愁死我了!”郑氏半真半假道:“奴家就想,如果本年再找不到婆家,干脆就送去观里当姑子!”
哪怕对方是宰相的夫人。
这一代的王家家主是王冼的二弟王琛,娶的是荣阳郑氏女,王家主母幼时在家并不受正视,嫁到王家后更是谨小慎微,谁知天降鸿运,只是次子的王琛却成了当代家主,一时飞上枝头变凤凰,职位不成同日而语。
“杨大人何出此言?下官传闻,李右相实在待杨大人甚为关爱。”鲜于仲通考虑道。
李林甫平生最会算计人,他却没有想到,在他眼中无关紧急的杨国忠竟已在暗中冷静算计他了。
徐番的夫人徐氏本日接了王家的帖子,又传闻这是刚到长安的王家主母宴请京中贵妇,只好从善如流。
“见过夫人!”
虽对上赶着嫁女儿心中不喜,可这毕竟是王家长辈们的正式号令,别说她,就连他丈夫王琛也不敢违背。
此次崔家之事也让这些目空一些的五姓女熟谙了部分实际,本来在她们眼中高高在上的七宗五姓,也会被朝堂上的力量逼到绝境,身故族灭亦不是不成能。
就身份而言,王琛不过一介布衣,郑氏身上也无诰命,徐番不但贵为宰相,也为夫人挣了一副五品诰命。
徐氏也算大师闺秀,固然家世比不上这些五姓女,可丈夫身为当朝宰相,也不惊骇她们的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