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初入红楼,就被前辈教诲楼船之上,男人统统言语都当不得真,首当其冲是那些海誓山盟蜜语甘言,其次便是自吹自擂的出身背景,要好的姐妹们暗里的一个兴趣便是相互诉说谁谁谁的情话肉麻粗鄙,某某某的更诗情画意一些,又或者哪个家伙打肿脸壮阔充瘦子了,白猿固然尚未经历床笫风月,但并不料味着她是懵懂老练的怀春少女,在北里粉门捧饭碗,如何都要比一些小家碧玉的良家女子来得更情面油滑老道纯熟。陈青牛见乱来不了这小娘子,不急不躁,呵呵一笑,他可写不出崔王妃那样笔锋杀尽中山兔的好字,但兜里金银如粪土不是?陈青牛打了个响指,让守在门口的谢石矶一口气取出一叠银票,足足三千两,整齐放在黄梨木桌上,陈青牛对北里门道再熟稔不过,眯起眼睛浅笑道:“这点银两,只是帮我兄弟引见那位姐姐的小彩头,如果嬷嬷问起,白猿mm便说我给了你两千两,剩下一千,你能够买些笔墨脂粉,届时嬷嬷若问起我,我天然会只说给了两千,mm大能够放心。”
白猿心有怨气,脸上如常温馨婉约,只是言辞不经意间多了几分刺头,“公子,白猿没传闻过。再者,红楼怎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动,想来是有人以讹传讹罢了。”
陈青牛来到池畔,望着池中簇拥一团如斑斓的灵气锦鲤,怔怔入迷。在莲花宫摘星阁上,陈青牛便扣问过王蕉关于八部众吞食根骨的破解之法,只是精于谶纬的谪神仙九世经历,也没法给出明白答案,只是恍惚道出几个小体例,比方提及八部众中的迦楼罗,本尊法相是一头与六条约寿的金翅大鹏,古书上有云北冥有鱼不知几千里,其名为鲲,即便是此等上古大物,赶上迦楼罗,也要被一口咽下,并且迦楼罗最喜食龙,遨游大海之上,大翅一拍,翻开万丈波澜,见着海底为王为尊的蛟龙,大嘴一张,吸入腹中。王蕉的发起便是想要活久点,能够遵循她推演出来的《黑蚕食日经》吸食具有龙气的灵物,以此温养迦楼罗,人间传说鲤鱼跳龙门,一跃成龙,陈青牛揣摩着这天池锦鲤说不定就是上好的营养,王妃承诺将一池的锦鲤送他,多数存了妇人的促狭考校心机,平常修士,恐怕习成了须弥芥子术,也不好保藏这几千条活物,总不能连鱼带水一起收纳此中,这类神通,已是神仙一级的道行。
陈青牛本觉得崔幼微一幅字撑死了能上翡翠楼,未曾想如此值钱,面劈面前娘子的赞誉,皮笑肉不笑,安然受之,就当是替崔大师采取下。樱桃不愧是红楼最破钞银两的楼船,矗立在贩子百姓眼中可算几近接天,总计六层,船内竟有那小桥流水亭榭楼阁的江南风情,欢迎陈青牛的二八娇人在楼船下属职礼节,乐律歌舞资质平平,却写得一手妙字,尚未破-瓜的清倌儿一枚,这一起领着陈青牛,身材婀娜诱人,气态却雅正,难能宝贵,陈青牛心想比起当年琉璃坊,红楼的确要胜出一筹,她自称白猿,特地指明非鸳鸯的鸳,而是猿猴的猿,仿佛她自个儿感觉好笑,掩嘴悄悄娇笑,一点不懂情味风月的陈青牛倒是无甚感受,只是客气拥戴着勾了一下嘴角,只顾着打量楼船繁华装潢,这让清倌儿有些难堪,不过粉饰奇妙,陈青牛大大咧咧落座后,她亲身煮了一壶凉州千里以外送至凉州的雄黄酒,这酒入嘴顺滑,后劲倒是霸道实足,白猿本意是想让这位公子哥借着酒劲挥毫泼墨,这以后,可否春宵一刻,不好说,普通来讲她的初夜必须颠末大嬷嬷点头答应才气交出,非雅士即豪客,实在心底,她对这个喝了半斤酒竟然毫无醉意的挎剑公子好感颇多,生得俊美,却毫无大多凉州纨绔的脂粉气,挎了一柄好剑,豪气肆意,何况他还交上了一幅上品好字,想来是大族流派里出来的世家后辈,就在白猿暗里情窦微开的当下,不解风情的陈青牛扯出一句大煞风景的话语:“传闻这艘楼船上有一名貌似崔大师六分神似四分的姐姐,女人可否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