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牛盘膝坐下。
体内八尊大菩萨,陈青牛都得谨慎翼翼服侍着,在莲花峰上不吝用气运做饵料,最是蚕食豪饮,崔王妃在丹青书法上不管如何成就惊人,在这份买卖上,毕竟存了几分不敷刻薄的女民气机,她料准了即便将数千尾锦鲤赠送那登徒子,又何妨?小小方士,总不至于将整座鱼池也搬走吧?只可惜撞到没法用常理推断的陈青牛,也算她撞到了铁板。
回了小院。
驱马来到商河,陈青牛衡量了一下王妃二十八字的分量,感觉去怡红和婵娟两艘楼船有些对不起崔大师的名号,但若去门槛委实太高的樱桃,又底气不敷,因而挑了艘翡翠,递上了字,红楼四艘楼船,都有各自的字姬,专门评点墨客骚客的笔墨,陈青牛一身公子打扮,超脱清雅不假,唯独少了几分书法大师的派头架子,那名字姬起先不觉得意,定睛一看,便揣摩出了点门道,不敢妄自推断,先施了一个万福请陈公子稍等,跑去又交给了一名船上精于书画的红牌伶官,成果陈青牛没能上翡翠,被直接带上了最低黄金百两才可上船的樱桃,欢迎他的是一名捧着那幅字怔怔入迷的小花魁,樱桃上很有雅名的一名美人,她等陈青牛入坐后,赞叹道:“公子有大才,男儿身,却写出如此独具一格的字,媚而不妖,另辟门路,风采超群,几近媲美女儿身却写出斗大巨楷的崔大师了。”
陈青牛本觉得崔幼微一幅字撑死了能上翡翠楼,未曾想如此值钱,面劈面前娘子的赞誉,皮笑肉不笑,安然受之,就当是替崔大师采取下。樱桃不愧是红楼最破钞银两的楼船,矗立在贩子百姓眼中可算几近接天,总计六层,船内竟有那小桥流水亭榭楼阁的江南风情,欢迎陈青牛的二八娇人在楼船下属职礼节,乐律歌舞资质平平,却写得一手妙字,尚未破-瓜的清倌儿一枚,这一起领着陈青牛,身材婀娜诱人,气态却雅正,难能宝贵,陈青牛心想比起当年琉璃坊,红楼的确要胜出一筹,她自称白猿,特地指明非鸳鸯的鸳,而是猿猴的猿,仿佛她自个儿感觉好笑,掩嘴悄悄娇笑,一点不懂情味风月的陈青牛倒是无甚感受,只是客气拥戴着勾了一下嘴角,只顾着打量楼船繁华装潢,这让清倌儿有些难堪,不过粉饰奇妙,陈青牛大大咧咧落座后,她亲身煮了一壶凉州千里以外送至凉州的雄黄酒,这酒入嘴顺滑,后劲倒是霸道实足,白猿本意是想让这位公子哥借着酒劲挥毫泼墨,这以后,可否春宵一刻,不好说,普通来讲她的初夜必须颠末大嬷嬷点头答应才气交出,非雅士即豪客,实在心底,她对这个喝了半斤酒竟然毫无醉意的挎剑公子好感颇多,生得俊美,却毫无大多凉州纨绔的脂粉气,挎了一柄好剑,豪气肆意,何况他还交上了一幅上品好字,想来是大族流派里出来的世家后辈,就在白猿暗里情窦微开的当下,不解风情的陈青牛扯出一句大煞风景的话语:“传闻这艘楼船上有一名貌似崔大师六分神似四分的姐姐,女人可否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