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一怒之下,顾不得保持了半辈子的贤淑风仪,娇斥一声混账,将手中册本砸向陈青牛后背,陈青牛接住那本书,再度回身,走向她,用书一左一右甩了她两耳光,力道不小,王妃脸颊绯红,丹凤眸子中充满匪夷所思,陈青牛还不过瘾,再扇了两下,安静道:“天子老儿情愿将你当金丝雀养着,凉王心甘甘心不吭声戴绿帽,老子没那么好脾气,触怒了我,将你剥光了,挂在采药寺钟楼上,让凉州,让天下人饱览一番诱人美色。”
陈青牛指了指本身双目,迷惑道:“老嬷嬷能瞧出我眼中古怪?”
老妇说完,了无牵挂,宁静合眼,就此去世。
陈青牛点头笑道:“老嬷嬷好眼力。”
老妪嘲笑一声:“小娃儿何必来哉。”
王妃凝睇着陈青牛阴晴不定的脸庞,浅笑道:“你听,每次凉王入城,采药寺就会鸣钟祈福。陈公子,有信心面对凉王身后气壮如猛虎的二十万凉州甲士吗?”
老嬷嬷一半耻笑一半感慨道:“一力降十会,霸道证道,不过是俗人间生硬搬来的一套捷径,自古以来,又有几人得逞,顺利飞升?”
白叟最后一句话是:“我一死,公子还是早日分开凉州为好,能分开朱雀就分开。”
老妪眼神恍忽,满是美意,嘴角噙笑,柔声道:“主子怕她嫁入王府后,过不惯与人争宠的日子,自怨自艾,一朵奇葩就要残落,便号令我跟着进了凉王府,一眨眼,这一呆就是十九年了,亲目睹着小崔儿由及笄少女长成了一名雍容王妃,仍然一心向佛,不去勾心斗角,不去争风妒忌,仍然是当年那位为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的好女人,老妇一向以为那些个飞天的仙子,大多不过手腕是比武夫高超些,也是比不得小崔儿有仙气的。只是不幸小崔儿,小时候糊口在清河崔氏那樊笼里,嫁了人,只是换了一座笼子,我这扮恶人的老婆婆瞧着酸楚。”
但出观音座,无缘无端一口气连屠数百修士。
老妇点头,暴露一抹赞美,道:“若非大毅力,绝受不了填目之苦。观你骨骼,不过二十六岁,便有剑子修为,体内引气有成,龙气、仙气、戾气,各种气机充盈四百余气府,不但稳定,反而井然有序,加上修炼那《黑蚕食日术》,臻于化境,只要不走错,一步一步结壮走下去,百年内必能找到通天大道。再百年,仙道飞升也好,兵家成祖也罢,都是有望的,绝非短视凡人俗子所嫌弃的屠龙术。陈公子,越是如此前程无量,可就越要步步为营啊。”
陈青牛视野中,谢石矶本来势如破竹的一枪如枪身呆滞千钧,变得极其迟缓,全无能力。
谢石矶强迫收枪,吐出一口黑血。
当陈青牛唉一声。
陈青牛冷然道:“我这就去瞧一瞧有二十万悍卒如臂教唆的堂堂凉王,那位名动朱雀的美髯公,与燕王一同被誉为一枭一英的奇男人,是多么的孬种,被天子老儿戴了二十多年绿帽,也不敢放个屁。”
符箓悉数消逝。
一条青玉石径通往青庭湖心岛,肆意披发气机的陈青牛行走其上,身侧湖水翻涌,如同两条白龙水蛇,如影随形,步入碧螺小楼直上二楼,杀向书房,王妃捧着一本泛黄古籍,站在窗口,亭亭玉立,风华绝代。她瞥见杀气腾腾的陈白熊,不惊不惧,面带桃花,娇美容颜更胜以往三分,如同一尾在岸上喘气挣扎多时的锦鲤,终究跃进了青庭湖,悠然得意,再无拘束。陈青牛阴沉道:“崔幼微,下一步,是不是就运营着让老子替你行刺亲夫,或者直接去凤州皇宫杀你那天子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