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舅！”沈数赶紧起家。
老郎中说完这番话就再不吭声了。或许他也看出殷重岩底子不信赖他，以是就不肯再多说，一向到死，他都是沉默的。
西北重关，朝廷更加正视，决然不能坐视天花疫情分散的，说不定就要再行此法。但是督州城可不是甚么小村小镇，如果全城公众皆行关禁，那是上万条性命，立即就会引策动乱。
这话问得不大客气。殷重岩本就生得高大，常日风里来雨里去的神采黎黑，提及话来又是中气实足，这般居高临下地一站，放开嗓门能把胆量小的女孩儿都吓哭。但是面前这女子却只是微微一笑，福身行了个礼：“母舅返来得恰好，正要跟母舅商讨此事。”
殷重岩彼时只当这老郎中是个疯子，即便老郎中说他家中有三个孙儿，皆用此法，都活了下来，他也难以信赖。
殷骏在中间也忍不住点头。这蒋氏，拿沈数的眼疾来弄些花腔也就罢了，毕竟阿谁固然有些古怪，到底也无毛病甚么。可现在这是天花，干系到全部西北成千累万条性命，岂是儿戏！
殷茹嘲笑道：“表嫂说，这炭疽她治不好，天花也治不好。”
不过，他还记得老郎中临终时说过的话：天花之症，一经得过便毕生不再得，可见此中必有些事理。我为三个孙儿施了防痘之术后，自发得已经得了万全的体例，急于求成施于别人之身，乃至有此成果，说来也是该死。盖因行医之人，不成不慎之又慎之故。但是此法必有可取之处，只可惜我不能尽其所妙，不然必可造福于天下。现在身故，不敢有怨，所憾者妻儿无辜，被我所累。更憾者三个孙儿皆死于此，竟不能证明防痘之术实在有效，致令先人不敢持续尝试。
他年纪已在六旬以外，千里迢迢放逐至西北，身子实在已经被掏了个半空，只要那一口气吊着，常日里不显罢了。这一次他本身也染了风寒，便是来势汹汹，躺下就复兴不来了。
“让母舅顾虑了。”沈数回击去拉住那跟着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女子，“母舅，这是桃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