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西北一趟，总归要带些土产归去分送亲朋，也少不了要给宫里奉上一些，稀不奇怪的，也是情意和礼数。
沈数枕在她腿上眨眨眼：“闻声那些人喊王妃，我出去瞧瞧，我的王妃究竟是个甚么样的人物，能令西北如此推戴。”
“王妃！”桔梗儿捂着脑门跺了下脚，“郑嬷嬷也说，王妃得谨慎外头的名声呢。”
“你这是何意？莫非是感觉王妃不会替你和蝶衣好生挑婚事？”十五到底是个男人，一时还没想到更深处去，“便有这动机，也不该这般直白。再说，就算王妃不肯替你们多操心，另有王爷呢。且我看王妃也不是那样的人，不然也不会经心教蝶衣医术了。”
已经是时近三月，西北风虽还冷，地上却已浅浅现些新绿。马车就在这伉俪俩的喁喁低语当中，顺着这一起新绿，还归都城……
“她是要把持着王爷，天然看我不扎眼。”
月朔抓抓头发：“此次王爷以身诱敌，西北的百姓也都晓得的……”
桃华当然听得出“征明信得过”是甚么意义，不过并不点破，只是笑笑：“舅母放心，照顾王爷是我分内的事。”沈数的眼疾现在底子说不清楚，还是不提为好。
“说到这个，我倒想起来了。”沈数闭着眼睛舒舒畅服地躺着，“都城推行种痘事件，可已经是抢破头了，等回了都城，你怕是少不得也要卷出来。究竟要如何做才安妥，你可有章程了？”
只是这些话如何说得出口？蝉衣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道：“王妃不是个容人的。你和月朔是命好，蒋家没侍卫陪嫁过来，她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只我是内宅的，又是定北侯府出来的，她天然要防着我。”
“甚么？”十五惊奇地看着她，“我们本就是侯爷和夫人给王爷挑的人，让夫人替你和蝶衣做主，有甚么不对？”
桔梗儿愣愣地看着外头，半晌才喃喃隧道：“我，我仿佛有点明白了……”内宅的妇人，或许要苦求一个贤能无缺的名声，哪怕为此受委曲，但是她家王妃却不是浅显的内宅妇人，她不依托这贤能的名声也一样能安身。
十五倒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你这是如何了？王爷是想让夫人替你和蝶衣物色门婚事，你们俩年纪也到了――”
蝶衣如何跟她一样？阿谁没心眼的傻丫头，向来也没肖想过王爷。畴前这是功德，可现在看来，倒还不如有一个挡箭牌在前头，也免得她要单独一人面对蒋氏。
蝉衣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夫人是定北侯夫人，不由得讷讷无言了。十五看她这模样不由有些奇特，想了一想才蓦地反应过来：“你方才说的‘她’，是谁？”明显不是指定北侯夫人了。
蝉衣心乱如麻，那里故意机答复他。十五越想越感觉不对：“莫非你说的是王妃？”提及来王爷娶了王妃，郡王府内宅的女仆人就是王妃了，如他们这些丫环侍卫们的婚配之事就该由王妃做主。现在王爷预备将她们都嫁在西北，才托了熟谙西北环境的定北侯夫人，不然如果让王妃来替蝉衣物色婚事，那也是应当的，蝉衣万不该说出“为甚么让她来摆布我们”的话。
人各有志，并且蝶衣的年纪也差未几到了该放出去嫁人的时候，沈数天然不会拘束着她：“她肯学医是功德，就由着她去。若真能学得好，将来也做女郎中。至于说再挑人么――就不必了。此次我和王妃轻装简从回都城，蝉衣也不必跟去了，你和月朔跟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