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蒋家送螃蟹的倒是苏夫人身边的二等丫环,听了桃华的话便笑:”我家夫人常说蒋大女人是最细心体贴的,公然不假。夫人今儿一夙起来就害喜了,平常是最爱吃蟹的,今儿这蟹刚送出来,闻着味儿就吐了起来。荤腥碰不得,青菜又感觉没味道,午餐都是拿了一碟香醋才送下去的,倒把架子上的酸葡萄吃了好些。现在奴婢拿了女人这坛腌梅子归去,夫人必然喜好。”
江恒向嫂子行了礼,随即就将手里的纸匣和酒壶一起送到南华郡主面前,笑嘻嘻道:”今儿惠山寺未曾白跑,不但带了那惠泉酒返来,还尝了江南这边新鼓起来的花茶。”
曹氏看了那蟹便道:”这一篓子,总得好几两银子呢。可寻点甚么给苏夫人处回礼?”
公然出去的人并不是每年来送年礼的,反而是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往下一跪,给蒋锡和桃华行了礼便自称叫八宝。这名字蒋锡晓得,乃是蒋钧这几年身边的亲信。
汇益茶行一问便知,离得也并不很远,少年打马畴昔,门口的伴计极有眼力,一见他驻马就忙着跑上前去替他牵马:”公子要看茶?里边请。”
青盏便是那烹茶孺子,闻言便进茶行里去,不一时拿着个纸匣子走了出来,道:”公子,这茶可不便宜呢。就这么一盒子,竟要十二两银子呢。”
南华郡主病势初愈,精力另有些不敷,但见着敬爱的小儿子返来,脸上也露了笑容,口中却道:”野了一天,可肯返来了。这是怕挨骂,才带了这些东西返来堵我的嘴罢?”
曹氏忙笑道:”酸儿辣女,夫人这般早就喜酸,这胎定是个大胖小子了!”
一说到骑马,南华郡主便没定见了:”你说得也对。恒儿,路上未曾骑快马罢?”
伴计跟在背面,忙解释道:”小哥归去一看便知,小号用的茶叶都是上好的明前茶,单是这茶,一斤怕不要七八两银子。再加上炒制薰窖的工夫,另有那玳玳花的代价--实不相瞒,只因这茶新出,掌柜的想着推行开去,才只定了薄薄的利。如果再加上这匣子和里头的罐子,小号实在也不挣甚么了。只盼着来岁这玳玳花开很多了,茶也多制一些,才气摊薄了本钱,赚些出息呢。”
少年一笑,圈转马头道:”青盏,走罢。”他当然是在惠山寺里尝过这茶,感觉味道不错,母亲多数会喜好,这才来买的。青盏所说的摔茶如此,不过是嫌伴计话多,顺口恐吓一下罢了。
蒋锡沉沉地叹了口气。帝王后宫妃嫔浩繁,但是子嗣希少的却不在少数,皆因这些嫔妃们之间明争暗斗,能安然有身直到产子已然不易,就是生下了子嗣,是否能活到成年可也不好说呢。最可爱是出了事却难抓住祸首祸首,一个不好,本身还落下个不能保住龙种的罪名。
桃华见了螃蟹也很欢畅:”吃蟹该配烧酒,家里另有客岁酿的青梅烧酒,叫人拿一坛出来,今晚大师都吃一杯。回礼么--将那腌梅子还一坛去,若夫人吃着好,再来讲一声,家里另有。”
无锡是富庶之地,连驿馆建得比别处讲究,宛然一个小小的园子。郡主驾到,全部驿馆天然就都封了,只供郡主一行人居住,非常宽广安闲。
蒋锡大笑,曹氏心疼得不可,但看了看蒋锡的神采,又不敢说甚么。一顿饭热热烈闹将要吃完,外头有声音,白果出去看了一眼,拿着一封信走出去:”老爷,是都城来送中秋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