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个丫环都悄悄松了口气。等回了都城,只要南华郡主不特地提起,这十板子就即是免了。她们这些大丫环,最怕的就是鄙大家们面前丢了脸面,至于月例银子,这里罚了,转头当好了差事,主子一赏也就补返来了。
是以桃华便道:“是郡主前些日子食蟹太多,寒入肠胃。前头几位郎中开的方剂也并无错误,只是病势几次也是有的,郡主心急,又病中烦躁,以是才频繁改换方剂。本日苏老郎顶用了一剂偏方,大见效果,郡主也定下就吃他的方剂,想来几天也就没事了。”
桃华睁大眼睛:“但是刚才您说……”
南华郡主措置了虎魄,犹自感觉胸口那口闷气还没出完:“那贱婢!若不是看你嫂子有喜不好见红,立即就该杖毙了她!”她想不到虎魄是绕了一个大圈在折腾文氏,只当虎魄为了能进江悟的院子,着意讨她欢心,才叫厨娘在菜里加了蟹黄。
江恒一跳而起:“母亲,儿子本日还未练字,先辞职了。”话音未了,已经跑出门去了,只留下南华郡主看着还在闲逛的帘子,好气又好笑。
“还是说厨娘如果不是用心想奉迎郡主,不要学做这道菜,本日之事就与她无关?”
桃华和苏老郎中早在马车上便筹议好了,关于赛螃蟹的事,不管如何是不能从他们两人嘴里说出去的。
“那为甚么酒楼的菜吃了没事?这蟹油要如何秘制才会去了寒凉之气呢?”
文氏嗤地笑了一声,碧春已经在中间道:“若真是那样,她为何要去打翻菜盘?若不是那位蒋女人聪明,恐怕今儿开的药也一样没用。”
江悟年纪轻简便有了出息,又是一表人才,虎魄每次见他,内心都是一盆火似的。此次出京之前,南华郡主已经流露了一点意义给她,虎魄那颗心,便如火上又泼了一瓢油,整小我都要烧得飘飘然了。
“郡主,郡主,奴婢真是一时胡涂――”虎魄还没哭完,就被两个婆子拖下去了。房里别的三个大丫环噤若寒蝉,都跪在一边。特别是珍珠,她管着南华郡主的饮食,这便是大大的渎职。
“嗯――”南华郡主想想也有事理,“珍珠罚半年的月例!”
江恒替南华郡主抚着后背道:“母亲不要为了一个胡涂人气坏本身身子。”内心却悄悄感喟,倘若母亲不提此事,说不得虎魄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在惠山寺里,南华郡主明显已经说了要将她给江恒,只要她在菩萨面前拜一拜,这事就算定了,文氏不管如何也不敢顶撞婆母。可恰好这个时候,文氏竟然诊出了喜脉。如此一来,不但是远在都城的江悟以此为来由拒了房中放人的事,就连南华郡主,为了儿媳肚子里的孙子,对给儿子塞人也不如何热络了。
“行了,既然没事了,那就用饭吧。白果,叫厨房摆饭。”
蒋家数代行医,偏方这东西更是大家都有,各自分歧,苏老郎中并无狐疑,只点点头:“这倒要记下来。此方虽不知是否能根治此病,但解一时之苦却非常灵验。我畴前也得过一个偏方……”
桃华猜获得蒋锡内心想了些甚么,笑嘻嘻凑趣道:“是啊是啊,快点摆饭吧,我都饿了呢。”一边说一边内心想,恐怕南华郡主那边,明天早晨这顿饭是别想吃好了。
“那您――”桃华说了一半就没声了。苏老郎中苦笑了一下,随即正色道:“丫头,我们只是郎中,郎中的本份便是治病,别的都是别人家宅私事,并不归我们管。那位虎魄女人,你我能看出她的马脚来,莫非郡主与江少夫人看不出来?只是那些事,我们瞥见了也要当没瞥见,闻声了也要当没闻声,这才是医者保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