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燕华沉吟了一下:“先把人都支开。”特别是白果。
不过最后这句话说得已经够直白,茯苓心机一动,抬开端来:“奴婢现在是太太的人,天然是对太太忠心,那里另有再归去的事理。”不管如何说,曹氏也是蒋家主母,又生了儿子,将来桃华出嫁,蒋家不就是曹氏的天下了吗?当初她不就为着这个才给曹氏开了库房门,现在桃华既然不要她了,她就该紧抓住曹氏才对啊。畴前她觉得曹氏不给她机遇,现在看来,本来曹氏只是没拿定主张。
一时候屋里寂静了半晌,桃华便起家道:“屋里另有些事情,伯祖母与两位伯母安坐,我们就先归去了。”
蒋燕华见茯苓低头不语,内心也没掌控起来,硬着头皮道:“你本身呢,有没有去求求姐姐再归去?总这么悬着,太太都不晓得该不该用你了。”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小女人,要如何皋牢下人,她也拿不准呢。
蒋燕华却越想越感觉本身是对的:“娘,茯苓现在可不是姐姐的人了。”桃华为甚么把她送到曹氏这里来,不就是为了惩戒她私开库房的行动吗?
于氏在屋里站了一会儿。蒋家尚俭,这屋子陈列天然并不富丽,倒是到处见经心。一张红木百子千孙床靠墙摆着,床架上雕镂着一个个玩耍的小孩子,意味着人丁富强,多子多孙。
算算到了曹氏身边半年多,被叫进屋子里去的时候屈指可数,初时她还想着是个机遇,可每次都是因白果不在,又有甚么倒水泼残茶的活计交代下来。绝望的次数多了,茯苓也就没了精力,听曹氏叫她,便垂了头出来:“太太有甚么叮咛?”
佛龛不大,但里头供的白瓷菩萨也只要一尺高,是以看起来还是有点空荡荡的,是以佛龛里头摆了一只桃木小柜,菩萨就供在这柜子上头,而柜子门紧紧关着,上头还挂了一把白铜小锁,看不见里头放了甚么。
这几天母女两个就为这事忧愁,想不出要如何瞒过蒋锡和桃华跟靖海侯府搭上,是以做别的事不免走神,景氏问了这一句,曹氏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道:“是。我父亲跟老靖海侯是兄弟。”
“大伯母说得是,既来了都城,总该去处长辈问安,只因靖海侯府也要参选,这时候登门不免添乱。既然选秀事毕,过些日子就去递了帖子,不管太夫人是否有暇,礼数上总该殷勤了才是。”
倘若现在有人闻声她在念诵的经文,恐怕免不了会有点迷惑,因为于氏念的并不是普通妇人在观音像前常念的《心经》或《妙法莲华经》之类,而是用来超度亡灵消解业障的《地藏菩萨本愿经》。
只是蒋家下人少,曹氏这一个院子,也就两个大丫环服侍,再有甚么搬搬抬抬的粗重活计,能够叫看门婆子乃至小厮来帮把手,但平常那些端茶倒水,抹桌扫地的事儿,可都是两个大丫环的。茯苓进不去曹氏的屋子,可不就只能在外头干这些洒扫天井,修剪花枝的活计了么。
景氏接到女儿的目光,心下也有点悔怨。她提起靖海侯府原不过是为了刺刺婆母和嫂子,只是因为于氏和小于氏都未接话,才随口向曹氏说了一句,倒没想到被小于氏借机刺了曹氏。她是个夺目人,这几日已然看得明白,桃华与曹氏这个继母干系并不敦睦,但是在内里却又向来保护曹氏,这不是为了曹氏,而是为了蒋锡的脸面。可贵女儿跟桃华说得来,她方才说话时实在该再多想一想的,公然是这些日子对劲便有些失色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