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朔便一抖缰绳,赶着马车出了巷子,随便扯了路边一个小贩扣问。那小贩却非常热情道:”我们这里药铺很多,里头坐堂郎中也各有所长,不晓得小哥是要问诊甚么病呢?”
伴计很好脾气地笑着道:”如果骨断筋折,那跌打酒委实无能为力;若只是扭伤跌损,按小店所嘱利用,定有功效的。”
月朔闻声蒋家二字,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赶紧谢过了美意的小贩,边赶着马车边谨慎翼翼地问:”公子,这--”
成药这类东西,膏散之类不比丸药外有蜡封,只存上几个月药性便要散了,如果销路不好,做出来也是白放着霉坏。桃华也只是每次做几瓶,都放在药堂里。前次这年青伴计不谨慎切了手,药堂里贵重的药他不敢用,便拿了一点止血散洒在伤口上,血立即便不流了,并不比金疮散差。只是那药方仿佛是大女人本身揣摩出来的,不是蒋家家传的成方,有些富朱紫家即便要买外伤药,也多数都冲着金疮散来了。
蝶衣瞪起眼睛:”甚么用得好!我们公子才不消这东西!你敢是咒我们公子不成?”
曹氏倒有些舍不得,无法曹五太太花言巧语的,也只得点头承诺了。自去整了一份儿回礼,因偷拿了桃华的东西,内心不免有些虚,也没敢往厚里筹办,只花了三两银子备些土产,又取了本要给燕华做衣裳的一匹尺头,叫曹五太太带归去给曹萝做身新衣,好进京去贺寿。
蝶衣笑得前仰后合,马车里的年青人也浅笑起来,顺手放下了窗帘:”好了。既晓得蒋家在这里,总偶然候看的。十五还在堆栈里等着买药归去,先去探听个药铺罢。”
直到蒋家封闭了大门,马车才向这边靠近了一点,一只手将窗帘掀起向外看了一眼,便有个清脆的声音道:”公子,那就是蒋家了。”
伴计很有眼力地将他们请到靠窗的一张小桌前坐下,笑道:”小店的跌打酒在本地确是有点奶名誉的,普通跌打扭伤,用这酒热热地搓一搓,每日三次,只消两三日便好。”
蝶衣嘀咕道:”别是骗我们的罢,一个跌打酒罢了,怎见得就是蒋家的好……”边说,边窥测了一下主子的神采。
蝶衣眼尖,一看那油纸包边上有薄薄一层灰,顿时嘲笑道:”这是放了多久的药了,也敢拿出来给人用?”
曹五太太笑道:”mm莫不是胡涂了?谁瞥见青果取这东西了?捉贼还要捉赃呢,既没抓动手,莫非无凭无证她就敢说是你拿的不成?这是违逆呢!”又安抚曹氏道,”只消你哥哥真得了出息,你在蒋家腰杆也硬。且不是我说,妹夫身上只要个秀才功名,是休想再进一步了。都城虽有亲眷,老是隔着房的。将来我们燕华要嫁个甚么人家?柏哥儿莫非就娶个败落户家的女儿不成?若你哥哥有了出息,孩子们说亲也都雅些不是?”
曹五太太自是又说了一箩筐的好话。第二日一早,就雇了马车,带着东西忙忙去了。曹氏站在门口看着马车走了,这才返来,内心犹自担忧着兄长的出息,并未重视到街劈面,一辆陌生的马车停在那边,已经停了有盏茶时分。
马车缓缓向前,窗帘掀起,暴露一张十六七岁的美丽面庞,将蒋家大门用力盯了两眼,转头向车内道:”公子,瞧着蒋家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