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表姐笑了,才悄悄松一口气。仲秋时节,晚间风清气爽,我与表姐陪着娘和小姨,谈笑至一更方睡。
不知是不是我报歉的模样特别诚心,李珠儿也没法,终究深深叹了口气道:“实在,这也不能怪你。”
“砰砰”的焰火持续炸响,照得天空忽明忽暗,越往前走,柳荫和杂草就越是富强,我都辨不清这是哪儿了。但表姐他们就在前面,我还能闻声谭承在唤表姐别跑,谨慎摔交甚么的,俄然前面模糊呈现了一团光晕。
青衣少年手里拿着纸船,船上有烧死的粉蝶,他脸上是促狭的笑,朝手里悄悄一吹,纸船上那蜡烛火苗熄了,几片粉蝶的残骸像碎叶子般飞起来,又缓缓飘落空中。
谭承开口喝道:“那是我们放的纸船,你不准动!”
谭承这才觉悟过来,怔怔地问我:“小月mm,这是甚么?”
……不晓得是我该死不利,还是别的甚么原因。我跟着表姐、谭承,跟着纸船,走了一段没多远,就见河边依水有一座粗陋开阔的茶棚,内里灯火透明,坐着一些人。茶棚门口的水边也有几小我,我一边走一边只顾看天上的焰火,全然没有重视,但俄然表姐他们停下来了,我差一点撞到谭承身上,这才回过神来——
“好啊!”谭承一口承诺,“明天早晨,在河滩边见!”
这时有人一阵喝彩,几声“砰砰”的闷响,天空炸开了五彩斑斓的花!
谭承这一声喊,水边那几小我也回过甚来,阿谁一袭宽袖白衣,头上绾髻,额上齐眉勒着抹额的人,天啊!是春阳!
而娘和小姨,又帮着我们一块儿用纸折出划子,说让我们到时候在划子里点上蜡烛,然后放到水里顺水流走。我想许的欲望就是划子能把表姐的病根也一起带走。
“噢。”我吓得松开手,那粉蝶轻飘飘一片小小枯叶似的落下去。不知是翅膀伤了还是也被吓到了没回过神来,悄悄巧巧地就要往乌龟头上落去。那乌龟睁着一双黑豆子的小眼看着,还未等李珠儿认识到,它昂首就是一口,那只粉蝶就如许进了它的嘴里。
街上比起昔日格外埠热烈,很多人入夜之前就已经堆积到河边。杨柳树堤间,束上了长长一行的大红灯笼,欢歌笑语不竭。一眼望去,卖煮芋头、炒栗子、纸扎花灯的小摊,也特别多。
“砰砰——”又是几声,几处焰火像金黄带红的菊花普通照亮了夜色。“好标致!”我惊呼道,“表姐!你快看!”
天上那一轮中秋圆月,已经越来越现亮光。我的确感觉它看起来就像个金黄色的大月饼,只是不晓得内里包甚么馅的,偶尔几片云掠过,也像盛饼的绒布。我如许跟表姐说,表姐却笑我就是嘴馋。
明日就是中秋节了,传闻小秦淮上游一处较宽广的河边,元府与其他几家盐商富户集资筹办要放一场焰火,到时就必定更加热烈了。爹娘也兴趣勃勃地说要偕同小姨一家到时去河边看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