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二少爷只得一径点头,他便给我们松了绳索,实在这一天一夜的折腾又没如何吃喝,再加上捆绑得满身又僵又酸痛,我和二少爷连路也几近走不了了,还是相互搀扶着渐渐下车来,四周围山风扭捏着林树,才晓得这是在不知离江都多远的山里。车子停在一家矮小粗陋的小堆栈门前,一个杂役出来接了骡子的缰绳牵到中间马厩去,两个男人领着我们一边进店一边就喊:“三娘子!三娘子!还不快出来接爷爷?”
另一个道:“嗯,这货好得很,少爷和丫环,嘿!这丫环就当扬州瘦马的卖上价……”
我隔着远看不清人像,但也晓得那是州府通缉犯人的名录,便与净玉假装白撞地靠近那边,在人像上扫过一眼,此中或有穷凶极恶虬髯大胡的男人,也有闪动奸猾尖嘴猴腮的男人,直看到最末一张,鲜明就是严家二少爷严湛琥的模样,我和净玉待想再看真几分,就有官差过来摈除,我俩只得走了。
出了渡头,严楚雇辆骡车,说往鸭子塘,我和少爷又饿又累,上了车里便不自发相互倚靠着背睡熟。也不知走了多久,车轮磕到空中的石块颠颠簸簸,我含混间睁眼问:“严楚,另有多少路程才到?”严楚与赶车的都坐在车外,听到我喊就探头返来道:“另有一段,你和少爷尽管睡就是。”
她为人固然丑恶粗暴,但做派风风火火,立即出来回了然惠赠师太,就拉着我往城门来,约莫相隔也就二三里地的模样就到。
桃三娘也好似底子不认得我们一样,只是一向跟那两个男人非常熟稔地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