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遭看来二少爷是真的无家可归了,我想起桃三娘曾说的一句话里,所谓多少大户人家也得根株尽净的了局,便是如此么?我失魂落魄地想到这些,眼眶又酸起来,净玉不声响,也就拉了我回庵,跟惠赠师太、二少爷、严楚申明这统统,大师商讨了一番,都觉着二少爷于此地再不成久留,到亲戚处出亡,对方也恐怕躲之不及,就算有肯帮手的,也怕官司会连累到人家,只是身上银钱未几,随身之物除了一把油伞加一身换洗的孝服,便再没有了。最后还是严楚想到个别例:“我过世的老娘原有个亲弟,家住镇江鸭子塘,是些做小买卖的买卖人,一家子满是话头极少又诚恳,这几年来我和这娘舅也不生分,隔一年半载就会到他那儿逛逛住些日子,现在少爷既如许,咱不如坐船过南边,到镇江我娘舅家住几日,他必不会回绝。”
到了江南岸边的西津渡,天已蒙蒙亮起,只见远处守望的水兵官衙点着熊熊火把,执长兵东西的保卫一待船只靠边,搭客登陆以后,就将人赶着往一个木闸门内畴昔,一一视看过是否有瘟病发作的陈迹。我们悬着心,但好歹都放畴昔了。
我奇特道:“这些人如何不是进城去的?”
桃三娘也好似底子不认得我们一样,只是一向跟那两个男人非常熟稔地谈笑。
惠赠师太一时也没了言语,只好点头听她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