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戏早就停下了,这会儿各府的贵妇贵女们,都眼巴巴的往这边瞧热烈。
倒是有几位高官夫人,该当是与穆王妃私交不错,并没有分开,而是面露担忧的迎上前来。
“贱人,你这该死的贱人!!”
陶缇微怔,回过神来,笑道,“不消,这戏演的蛮好的。”
穆王妃一怔,连同地上的少女也是一惊,屋内世人的目光一起落在陶缇身上。
这可不是她们这些人能听的!
穆王妃咬牙切齿道,“这等贱人,敢伤我儿,罪大恶极,天然是拖出去打死!”
那婆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朝穆王妃拜了拜,哭丧着一张老脸,“王妃,是世子爷……世子爷他不好了!”
穆王妃也不勉强,拉着她持续谈天。
那少女看着只要十五六岁的模样,固然脸颊被掌掴的红肿不堪,却还是能看出几分清秀水灵。她一头黑发混乱的散着,身上只穿戴一件薄薄的里衣,手上沾满鲜血。
她捏了捏手指,心底鼓励着,碰到事情不要慌,先沉着……
这个时候不走吧,仆人家也没空理睬她们。
乍一听到穆王妃的描述,陶缇还是很神驰的,只是——
穆王妃胸口狠恶起伏着,她手都打痛了,指着被按在地上的女人,歇斯底里的喊道,“来人,来人!现在,立即把这贱人给我拖出去,打,给我乱棍打死!”
陶缇见她这般和蔼,也笑着朝她点头,在一众盛装打扮女眷的簇拥下,缓缓达到后院花厅。
用过这经心筹办的牡丹宴,一行人又挪步去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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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缇的马车达到穆王府时,洛阳城一众官家女眷由穆王妃带领着, 整齐齐截的在门口相迎。
陶缇始终挂着客客气气的笑容,时不时拥戴两声,眼睛倒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穆王府的装潢。
如何办,现在该如何办?
陶缇淡淡的瞥了她们一眼,道,“你们要走就走,我得出来看看。”
到底还是当代贵族会享用啊。
且穆王府花圃内都是极其出挑的珍品,像是姚黄、魏紫、赵粉、欧碧这四大名品,自是不消多说,最奇的是穆王府另有一盆乌黑的并蒂牡丹花,花蕊是淡淡的金黄,层层叠叠的花瓣如雪般积堆着,整朵花千娇百媚,飘逸群卉。
达到花厅后,陶缇与穆王妃坐在上座,下首世人则是遵循她们夫君或父兄的官位大小排坐。
陶缇那张常日里老是温温轻柔的小脸,现在也沉了下来,少见的严厉道,“王妃,如果这名女子真是个穷凶极恶的刺客,那我定不会插手。但目前看来,这不是一起简朴的刺杀,而是另有隐情。”
穆王妃脸柳眉倒竖,对奴婢这般无礼的模样,非常不满。她一张脸沉下,冷声斥道,“赵二家的,你这孔殷火燎的成何体统,没得丢了我们穆王府的脸面!”
只见逆光处,一袭玄青色纻丝锦袍的裴延,大步的走了出去,清隽的面庞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穆王妃眼神一下子阴冷下来,“太子妃,我劝你最好别插手这事……”
西苑内,客人们面面相觑。
见她动了筷,余下世人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陶缇见穆王妃这阴恻恻模样,也不由眯起了眼睛,看来这个穆王妃也不是甚么好人呐,或许她儿子干的这些缺德事,她早就晓得了?
男人痛苦的喊叫声,女人暴虐的谩骂声,异化着压抑的哭声和猖獗癫狂的笑声,场面可谓是非常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