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赶紧谢恩,恭敬退下。
“夫人放心,会好的。”
陶缇沉吟半晌,的确,在当代,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都有很多困难,何况在这女性职位很低的当代呢?
夏桑一脸落寞,点头道,“没寻到。穆王府被封了,民女好不轻易寻到个之前在王府当差的丫环,那丫环说,有卖身契都被押入牙行了,没有卖身契的都趁机跑了……民女就去烟翠楼走了一遭,那管事说是前几日辞工回故乡了。因而民女又去牙行寻了一圈,也未寻到。想来那位老阿婆,也该当回故乡了吧。”
小巧也是费事农家出身,见夏桑伏地要求的肥大模样,仿佛看到多年前的本身。她捏紧手指,哈腰在陶缇耳边说了句,“太子妃,您与太子流落乡野时,夏桑她日日茹素,叩拜念佛,恳请佛祖保佑你们安然。”
裴延看着她的侧脸,捏了捏她的手,“阿缇如果喜好这,今后有机遇我再带你来。”
行宫高低都忙活了起来。
陶缇随口问了一句,“可找到那位美意的阿婆了?”
郑泫无法道,“是是是,夫人说得对,都怪这讨人厌的风。”
“好了,夏桑,你先起来吧。”
郑泫一贯晓得自家夫人与顾皇后和张氏之间密切友情的,他也唏嘘的叹了一声,伸手搂住卢氏的肩,低声道,“好了,都快当祖母的人了,还这么爱掉眼泪,让儿子儿媳瞧见了,可不得笑话你。”
夏桑做梦般愣怔半晌,等回过神来,眼中闪着泪光,忙拜道,“民女多谢太子妃。太子妃您放心,民女嘴巴能说,脑筋也活络,之前民女跟姐姐的小摊子,大部分客人都是民女揽来的……”
分歧的是,很多官员都换做新面孔。
这时,小巧在车外道,“太子妃,刺史夫人也来了,就在一旁呢,您要不要下车见见?”
夏桑脑袋埋得更低了,嗫喏道, “民女父母双亡, 姐姐也亡逝,我若回到村庄, 定会被我舅家卖掉,若卖入府邸为奴为婢也罢,如果卖入那青楼娼馆里……民女倒不如一死了之!还请太子妃发发慈悲, 留下奴婢吧。”
陶缇晓得如果再担搁,就不能在入夜前赶到下一个驿站,便与卢氏告了别。
“夫人。”一声低醇的嗓音在卢氏耳畔响起,她回过神来,抬眼看去,见是本身夫君,眉头松了松。
好不轻易压住心头那猖獗翻滚的情感,他俯身,悄悄在她额头落下一个禁止又哑忍的吻,“嗯,快起来用早膳吧,本日要早些解缆。”
伉俪俩目送着东宫仪仗垂垂远去,卢氏诚恳叹道,“只但愿这两孩子能恩爱到白头,莫要像他们各自的爹娘般……”
卢氏不是白手来的,她还备了满满一车的丰富礼品。
夏桑不起, 跪在地上道, “太子妃, 现在穆王府被封, 穆王一家皆下监狱,民女大仇得报, 此生已经了无遗憾。只欠了太子妃一份大恩尚未酬谢,民女愿为奴为婢,服侍太子妃一辈子。”
与来时一样,城门口早已候着一大堆的官员。
她也的确很守诺,说两个时候就是两个时候。
陶缇道,“你也别太难过,你有这份戴德的心机,那阿婆也就没白帮你。”
郑泫本年四十五岁,身形高大苗条,一袭紫袍,头戴官帽,长相周正,气质儒雅,一脸正气。
陶缇讪讪一笑,轻声道, “我实在不如何缺人服侍的……唔, 你现在报了仇, 应当放下旧事, 重新向前看, 寻求属于你的新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