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再往前走，臭味越来越难闻，阿混指着前面一片稀少的树林，“你们看，那些小树，叶子都掉光了，就跟夏季的枯树枝一样，不对，你们想想，那回匡老伯的毒药，不就把树叶给弄枯了吗？就是丁义中毒拉稀那回。我们误闯进毒气阵了吧？鬼难拿，你醒醒，闻闻这味道。”
话音未落，俄然一道白光，扫射过来，陈榆惊叫道：“探照灯”，猛地拉了一把方江，两小我敏捷卧倒在地上。
“那不就是老鸨子嘛，”阿四鄙夷地说。
“哈哈，”阿四一笑，“一开端，躲在砖垛里，厥后战役军围上来，退不出去了，没体例，跑到窖膛里，真是有点热，再过一会就熟了。”
一股腥臭的气味，在空中满盈，靠着草堆打盹的方江也醒来了，“如何回事？呛嗓子，啊――嚏。”
有探照灯的处所，必是鬼子的据点。他俩猫着腰趁夜色返回到通衢上。丁义问：“如何样？是不是有鬼？”
马是老马，走起夜路来不紧不慢，稳步而轻巧。走过一片平原，绕过一段丘陵地带，阿混爬起来，代替陈榆赶车，他俄然抽了抽鼻子，“臭，真臭，谁家淘大粪了。”
丁义已经醒了，他抽了抽鼻子，“不是，匡老伯那回的毒药，底子就没味儿，这里太臭了，快走，快走。”
大师重新登车上路，群情了一阵，众说纷繁，却也弄不明白到底如何回事，方江之前教过书，知识也算赅博，他说：“按说只要毒害非常短长的化学物质，才气有如许的结果，可这个奇特的小村，如何会产生化学物质？莫非鬼子在村里野蛮工厂了？或是象匡老伯一样，制造毒药？丁义说的倒也有理，这里必定有鬼。等腾出时候来，我们得去摸摸环境。”
夏夜行车，别有一番滋味，四野一片沉寂，秋虫唧唧，夜风拂面，温凉恼人。远处的村落市镇，闪过点点灯火，村头巷尾，时而传来阵阵狗叫。仇敌据点炮楼上的探照灯，偶尔闪着贼光，划过乌黑的郊野。
“夜行军，不在话下。”阿四紧了紧腰带。
此时，夜幕已经来临，星光满天。项先生叮嘱道：“大师辛苦点，赶个夜行军。如果找到慈明，非论能不能拿到联络图，都不能放跑他，决不能让这个伤害家伙活着投奔日寇。”
贼亮贼亮的探照灯扫过夜色里的庄稼、树林，象庞大的利刃划破了安好的夜幕，扫了两趟，又燃烧了。方江说：“撤。”
玉轮爬出云层，照得空中上一片洁白，白练似的公路上，只要这一辆孤零零的马车，在月色里单独前行。单调的马蹄声伴着车里人们的鼾声，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