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一名小校快步跑出去,跪地禀报导:“启禀王将军,朝廷的押粮船间隔本镇另有二十里水路,估计一个时候后便可达到,先头卖力探路的朝廷标兵船,已经到了镇口船埠。”
帅案后的大椅上,端坐一名身着绯红将袍的中年将军,浓眉巨目,狮鼻阔口,四方脸,髭须根根如刺。这名粗暴严肃的将军,正目光炯炯的扫视着上面两排端坐的部属。
王审祥一拍大腿,嘲笑道:“那小子本是冯浩宇的亲信,此次趁机搬倒冯辰风,定是受了冯浩宇之命。不过他既能打退魔门嗜血鬼王,想来该有些本领。嗜血鬼王在广晋府十几州作案数十起,别人或许不知,老子倒是略有耳闻。那小子也不知缉获了多少金银宝贝,此次来我三河口镇,定要让他吐出一半来。哼哼,他真是好胆,竟敢淹没这么大一份物质,如果上报朝廷,说不得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并且,那营房里竟然不时会传出庞大的呼啸声,那呼啸声,仿佛是猛兽的吼声,又仿佛是人的吼声,奇特之极。
砰的一声巨响,帅案后的王审祥右拳重重打在案几上,双目怒瞪王桧,“王桧,再敢在帅营中清净,谨慎老子打你五十军棍!高餮可比你强多了,他还晓得来向老子请命,如果让你小子出战,那不是要坏老子的事儿吗!给我退归去。”
清漳水,浊漳水和运河交汇于万鬼滩后,构成漳河,是大运河的一截天然的水路支线。这条支线连同本地的一段清溪水,永济渠,构成一处三河交汇的冲积平原,三河口镇城便是制作在这冲积平原上。
营地的东北角,有一座高大的营房耸峙,恰是三河口镇驻军都批示使司。
卖力通报的小校大喜着下去领赏,本来站在王审琦背后的那中年文士,手捻长须,沉吟半晌道:“将军,这批粮草但是一大块肥肉,必然会引来群狼窥视。契丹那面不能不防,河东和太行群寨也不能不防啊。”
王审祥听到那名部属口中提到的兽兵,双目变得更加敞亮,神情也更加傲然,接口道:“王桧说的不错,家兄为防此次粮草安然,特地遣来他奥妙练习数年的兽兵。哈哈,这些兽兵,个个皮糙肉厚,的确就是天然的铠甲,并且力大无穷,有他们助阵,即便是对上闻名天下的契丹铁骑,他们也能撕碎那些契丹狗。先生无需担忧,此次运粮的功绩,少不得先生一份,凭着本将的面子,给你弄个九品的文林郎,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王桧讪讪的挠挠头,退回本身的坐位,见其他兄弟全都面庞寂然沉重,明显并不像他那么悲观。契丹铁骑威震天下,不管是中原王朝,还是河西部落,乌蒙甲骑,都曾在他们的铁蹄下吃过大亏,谁敢小瞧契丹铁骑,特别是附属契丹国主统辖的轻甲骑卫,的确令曾跟他们交过手的军队闻风丧胆。
每当不远处巡曳的甲卒颠末,听到那呼啸声,就会暴露极其古怪的神采,像是镇静,又像是恋慕,另有点等候。
那文士听到王审祥的话,苦笑一下,随即也自嘲本身多虑,拱了拱手恭维道:“的确是小人多虑,有将军和留守大人遣来的这支奇兵,还怕甚么呢?兵法云:‘用兵之道,正奇相和,以正治之,以奇辅之,是为上兵……”
“将军,传闻此次的漕粮押运使,本来是侍卫亲军司的一名新提点的都头。仿佛是因破了原押运使冯辰风勾搭契丹魔门嗜血鬼王截取粮草之事,被陛下钦点为正九品上的仁勇校尉,兼领押运使。传闻将军二夫人娘家遭劫,莫不是这魔门所为?也许这新任的漕粮押运使,晓得点甚么呢。”郎先生忽地眼神一动,对王审祥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