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其辞忿忿,其情切切。苏执倒是心中怦然一动,模糊升起一丝甜意,但要他说几句话来慰抚陆离,却又说不出口,顿时手脚无措。陆离见苏执不出声,觉得他被本身说中了苦衷而觉理亏,更是火冒三丈,娇斥道:“你却做了甚么丑事被人打了?”苏执哪敢辩白,难堪地瞧着宫知名、宇文濯,二人只是对视一眼,皆含笑不语,小后代间醋海兴波,两人原也无可理睬。过了半晌,宇文濯方才说道:“执儿你去何为了?此地虽处埋没深山,却也不成私行出行不归,好叫宫先生和陆女人担忧。”苏执面红耳赤,低头说道:“是。”陆离忿忿说道:“谁担忧他了?他是死是活又****甚么事?”
苏执无端端吃了大亏,被那胡月儿打了一顿,还被画了个大花脸,心中自是气恼不已,待走到无人之处,将怀中的《仓颉篇》和《越绝书》取出来,恨恨地递给孙含烟说道:“我没帮你取到东西,这就还给你罢,两不相欠,今后不要来找我了!”孙含烟也不着恼,嬉皮笑容地说道:“好哥哥不忙活力,我慢些与你说好么?”苏执见她转眼间俏脸微红,撅着小嘴,清澈的双目中仿佛含着晶莹泪水,一副楚楚不幸的模样,又不好发作了,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朝山洞疾奔而去。孙含烟跟不上他,叫道:“喂喂!你就这个模样去见人么?”苏执方才想起脸上还留着胭脂,又狠狠地瞪了孙含烟一眼,孙含烟忍俊不由,带着他来到一眼山泉旁,苏执洗尽脸上胭脂,还是愤怒不已,一言不发地往山洞而去。孙含烟一起小跑紧跟着他,苏执见她气喘吁吁的模样,又有些不忍,便慢下脚步,但还是板着脸不睬不睬。
二人上得楼来,引着苏执入到藏书之处,屋里满盈着淡淡的檀香味,苏执一见这藏书气象,又是惊奇又是羡慕不已,但见屋里文籍堆集,层层叠叠而不知凡几。他本性爱好读书,立时步入此中物我两忘,左看看右翻翻,只觉心中大是欣喜。含烟领着苏执转了半天,苏执却也只取了李斯的《仓颉篇》和袁康的《越绝书》两册。便辞了含烟欲待拜别,含烟忽地长叹了口气,故作深沉地说道:“苏哥哥,你传闻过灵辄的故事么?”苏执一怔,立时明白了她的意义,心道,这小女人原也甚是奸刁。便问道:“孙女人有甚么筹算?”本来这灵辄乃是晋灵公部下的军人,其母子曾受过赵盾的一饭之恩,有次晋灵公想要刺杀赵盾,灵辄在搏杀中反过来抵挡晋灵公的部下,使赵盾得以出险,这一节故事见录于左丘明的《左传》。含烟见问,立时笑容如花,说道:“你先随我来。”苏执也是为人诚恳,见她如此,无法之下只得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