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濯沉吟道:“孙老爷子,我等四人身份已露,左天佑毫不会善罢甘休,此人武功既高,又是心狠手辣,恐会对崇文苑倒霉。”陆离道:“恰是,左天佑摄于孙老爷子的声望,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必不敢亲率部下明目张胆地大肆来袭,只会调派刺客前来骚扰,崇文苑中人武功寒微,他料定我等不会弃之不管,如此便将我等拖在崇文苑不敢拜别,然后再作旁的筹算。”苏执疑道:“孙老爷子倘若出了甚么事,大张旗鼓与暗中偷袭又有甚么别离?”陆离道:“执弟,你忘了本日左天佑假造的逃兵之事么?便是崇文苑闹将起来,老爷子有甚么三长两短,也是那四个漏网的贼人所为,他可将罪恶推得一干二净。此话那卢鸿观也知,届时还可为他作个见证呢。”苏执心道:本来本日左天佑在婚礼上闹了一场,既是杀人立威,又是先埋伏笔,陆姐姐心机细致,办事经历远胜于我,这一节我却没有想到。宇文濯道:“陆女人言之有理,彻夜左天佑如再有动静,我等便留下对方活口,再杀出崇文苑去,左天佑一旦知悉我等拜别,便可保崇文苑诸人无虞,宫先买卖下如何?”宫知名沉吟半晌,说道:“也只得如此了。”苏执、陆离皆是沉默无语,须知左天佑武功卓绝,部下军人浩繁且殊不惧死,眼下宇文濯修为已失、宫知名大伤初愈,苏、陆二人武功见地皆不敷以抵挡左天佑,四人即便逃出崇文苑,也未见得能安然无恙地满身而退。
孙守圭连拉带拖将苏执拽到一边,低声说道:“苏公子,老夫有一事相求。”转头见陆离跟来,眼睛一瞪,说道:“小丫头,我自与苏公子说话,你跟来何为么?”陆离笑道:“我偏要听。”孙守圭嘿嘿笑道:“这是我跟苏公子的私家事。”苏执大是奇特,孙守圭与本身初度见面,又有甚么私家事情可言?此老方才经历贺兰山刺杀,倘若不是被本身刚好发觉,及时赶到,只怕现下已然血溅五步、死于非命了,现下他却不惊不慌,另有这等心机嘻嘻哈哈,也算是泰山崩于面前面不改色的大将风采了。却见陆离眨眨眼睛说道:“也好,我去与夫人说道说道,也不知她本日狐疑有人作奸耍滑没有?”说罢回身便欲下楼。孙守圭大急,赶快拉住陆离,老眼一瞪,无可何如地说道:“你听!你听!”说罢恶狠狠地瞪了陆离一眼,也不敢赶她走了。苏执微微一笑,心道本日陆姐姐偷梁换柱,公然孙守圭也知悉,此事估计便只瞒着胡月儿一人,陆姐姐与孙守圭了解不久,便在他面前全无端方,孙守圭也毫不在乎,足见此人道情率真。陆离道:“要我不说也可,只是老爷子却须得奉告我一件事情,不然的话……”孙守圭忿忿道:“不然便如何?”陆离嘿嘿一笑:“不然的话,小女子口无遮拦,不免有一天说漏嘴,心不甘情不肯地做了叛徒也未可知。”孙守圭大急,不住抓耳挠腮,大是悔怨遇人不淑,落下了把柄在陆离手上,未免今后受人掣肘,当下只得悻悻地问道:“小丫头要问甚么?”陆离嘿嘿一笑道:“你只需奉告我……”凑到孙守圭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孙守圭顿时脸现难堪之色,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个……阿谁……”他吞吞吐吐了半天,搓着双手也没说出个以是然来。苏执见他五大三粗,眉眼粗暴,却如同小后代普通扭扭捏捏,忍俊不由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