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执的心怦怦直跳,又不敢大声呼唤,恐为别人听到。过了很久,仍不见陆离的动静,苏执便更加担忧起来,恐怕陆离出了甚么不测,终究忍不住轻声叫道:“陆女人!陆女人!”也不见陆离回话,又严峻地加大声音叫了几句,四周还是寂然无声。苏执寂然坐起,心中空荡荡地不晓得该如何是好,两眼一红,差点便要流下泪来。这山势如此险要,陆女人想必是跌落山底了,忽又想道陆女人技艺不凡,应不会有事。合法贰心神不定之时,忽闻耳边传来陆离的轻笑:“你不叫我姐姐,我便不上来了。”苏执大喜,转头看去,只见陆离双手伏在绝壁边上,笑嘻嘻地瞧着本身。苏执擦了擦眼睛,伸手将陆离拉了上来。陆离啐道:“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掉眼泪,也不害臊呢。”苏执不美意义地笑了笑,陆离却没理睬他很多,哈腰将那两条藤条扯上峰顶,如此一来这山岳便是茕茕孤单,凡人再也没法从劈面度过了。苏执见陆离背上衣衫汗湿,乌黑的鬓发沾在柔滑的脸庞上,白玉般的手臂暴露在外,却忽又想起方才在半空当中与她肌肤相接的景象,一张俊脸忍不住又红了。
陆离见他嘴角微微扬起,似在讽刺本身,更是又羞又恼。但此时苏执实已狼狈不堪,陆离强忍着火气说道:“也罢,我这等高深的工夫你也学不来,我教你些旁的东西。”苏执大喜道:“多谢徒弟!咦?是姐姐还是徒弟呢?”陆离肝火未销,却扑哧一笑道:“书白痴都是这般油嘴滑舌么?”苏执深恐她又强令本身脱手,忙灵巧地问道:“姐姐还要教我甚么?”陆离收敛笑容,板着脸说道:“这是杨伯伯要我代为传授于你的,你可要细心记着了。”苏执奇道:“哪个杨伯伯?”陆离白了他一眼,说道:“便是令我来庇护你的那人。”苏执一怔,问道:“杨先生么?你叫他杨伯伯?”陆离一笑,暴露洁白的贝齿,嘲弄道:“算起辈分来,你须得称我姨娘了。”苏执红着脸说道:“有这么都雅的姨娘,我求之不得呢。”陆离又白了他一眼,心中却非常欢乐,啐了他一口说道:“这一篇东西凡一千八百七十二字,要记着却也不难。你须得听好了,六合万物者,道之形器也,道统天形器,形器以是载呼道。便是物而是道存,便是事而道在,奉天极而不违,因地极而不逆,洋洋乎发乎万物,主而制之者,皇极也……”她一起说下来并无顿挫顿挫之感,显是强即将之背熟了。陆离又念叨:“脉之大抵,天下之数,五色脉变,揆度奇恒,道在于一,神转不回,乃失之机,至数之要,逼近已微,着之玉版,藏之脏腑……”这一段话苏执倒是有些明白,说的约莫是经脉数理。陆离半晌便已念完,苏执却如闻天书,听得云里雾里,心道读这个总好过于被她逼着练武,便求陆离道:“好姐姐,再念一次罢,我写下来渐渐揣摩。”因而苏执便拾起一块石子,将一端磨尖,陆离在旁背诵,他便逐字逐句地描画在一旁的大石上。二人皆是涉世不深、见地短浅,浑不知陆离所述的竟是一门极其高深的内功心法,苏执、陆离下了此峰以后,这一篇心法便留在了峰顶的大石之上,只是苏执力量衰弱,又欲不使陆离逼他习武,故每写一字均几次刻写,即便如此,笔划毕竟入石未深,经年以后便已垂垂恍惚,不过倘如果武学修为已达化境的妙手再行品读,亦可大抵辩白其内容。却不知这一日两人的偶然之作,却激发他年江湖上的一场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