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三人循着山路徒步而行,宫知名长年在外采药,萍踪遍及名山大川,于野表面天辨位极是善于,苏、陆跟在他前面翻山越岭。宫知名为人忠诚少言,三人中最喜热烈的陆离不知为何也一声不吭,双目常常如有所思地落在苏执身上,苏执每与她目光相接,她便颇不天然地瞧着别处,三人只顾着埋头赶路,也不知走了多远,宫知名见苏执实在支撑不下去了,方才在一处山腰停下脚步。苏执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如同灌了铅般的沉重。宫知名见他咬牙苦苦支撑,说道:“苏公子不必如此冒死,此去长安路途悠远,还须从长计议。”苏执摇点头道:“小生并不碍事,先生务须担忧。”陆离蹲下替他脱去鞋袜,见脚踝处早已磨得鲜血淋漓,宫知名从布囊里拿出草药来递给陆离。陆离细心地将药膏涂在伤处。苏执只觉脚上清冷非常,煞是舒畅,他见陆离蹲在地上,洁白的牙齿轻咬着下唇,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秀目,却始终未曾抬开端来瞧他一眼。苏执忍不住叫了一声:“陆姐姐。”陆离淡然一笑,问道:“甚么事?”苏执说道:“没甚么,怕弄脏了你的手。”陆离不吭声,又用柔嫩的布条绑着他的脚踝。
此时天气已近傍晚,陆离从背上行囊中取出干粮来递给宫知名、苏执。苏执腹中早已是空空如也,当即一阵狼吞虎咽,待他吃完,陆离笑着问道:“好吃么?”苏执道:“远没有昨晚姐姐烤的鸟儿好吃。”陆离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宫知名也是打趣道:“难怪我在峰下闻到香味,本来是小丫头在上面烧好吃的,他日老夫定要尝尝技术。”陆离道:“有人将鸟肉烧得焦了,宫伯伯没有闻到臭味么?”苏执想起昨夜两人在那峰顶上相互搀扶、同经存亡,心头涌起一股暖意,至此三人方才稍稍放宽了心。苏执问道:“陆姐姐,你如何去而复返了?”陆离脸庞微微一红,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回天山去,不能同宫伯伯一道么?”苏执讪讪地说道:“天然能够。”心中却极是欢畅。陆离说道:“宫伯伯忠诚诚恳,你又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白痴,毕竟杨伯伯叮嘱在先,我……我毕竟还是放心不下,刚巧你们在那茅舍里时,我远远瞥见有几个曳罗河的军人在脱手杀人,情知不妙,便闯了出来。”宫知名道:“此事怪我粗心,未曾推测这些人竟如此神通泛博,我们前脚刚至,他们后脚便已追踪到此。那人武功虽是不低,但应非我敌手,那般催促我和苏公子用餐,想必是进屋后不知不觉在饭菜里下了药,若不是小丫头及时赶到,结果当真不堪假想。”陆离玩皮地一笑,说道:“跟白痴在一起,宫伯伯天然也有些呆气了!”宫知名哈哈一笑,涓滴不觉得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