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怜见到两人,欣然笑道:“雷大哥,你脸上的伤好些了么?雷伯伯没有责打你罢?”雷万春问道:“苏执没来过吗?”小怜惊诧道:“他明天不是要去接苏伯伯吗?”南齐云道:“苏伯伯还没有返来呢,苏执一大早便来找你了,说是要带你一道去接苏伯伯、莫大叔他们。”小怜点头道:“我没见到他。”南齐云笑道:“怕是明天的阿谁唱歌的小女人长得俊了,苏二哥被她勾走了罢。”小怜嫣然一笑道:“也好,免得来惹我烦恼了。”
当下南齐云笑道:“走罢!”未几时,三人便到了城外一处甚是高雅的小居,尚未进到院子,雷万春便大声叫道:“采薇妹子,有人来瞧你啦!”苏执顿时满面通红,嗫嚅道:“你嚷甚么?”一个水绿衣衫的少女翻开门,笑吟吟地说道:“雷大哥,不是你来看我么?”雷万春哈哈一笑,却牵动脸上伤势,直疼得呲牙咧嘴,还是嬉皮笑容。苏执走上前去轻声说道:“小怜,快替大哥包扎下。”莫小怜见雷万春狼狈不堪的模样,捂着嘴扑哧一笑道:“混世魔王又肇事事了么?”雷万春瞪了小怜一眼,没好气得说道:“我是混世魔王,偏你家苏小子不生祸事!”小怜粉脸一红,啐道:“你且等着,我叫雷伯伯来看看。”雷万春嘿嘿笑了一声道:“公然叫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小怜你说的话跟二弟话都一样。”
却说雷万春听得父亲传唤,直吓得魂不附体,战战兢兢地跟着苏执来到前堂,却将苏执抱怨了一起。慕容青见到儿子脸上鼻青脸肿的模样,自是心疼不已。雷万春却甚是夺目,见到父亲脸上怒容已消,心知定是南齐云美言之功,便偷偷朝他挤眉弄眼,不待父亲质询,便添油加醋将事由说了一番,不过是路见不平,锄强扶弱,三名胡人实在可爱,自已被迫脱手如此,说得鼓起,又将脱手互助的沈默辰大大地吹嘘了一番。农伯樵听完,皱起眉头道:“大哥,小弟也留意几日了,浔阳城里比来平白多了很多江湖武人,只怕并非甚么功德。”雷振点点头,沉着脸对雷万春说道:“我亦有所发觉,你这几天勿要再肇事端。”雷万春不敢再胡吹法螺,只低声嘀咕道:“谁叫爹爹不准孩儿习武的,有甚么费事也只无能焦急。”雷振怒道:“你说甚么?”雷万春见父亲起火,便不敢再言,雷振、葛一民等人严禁雷万春三兄弟习武一事,连苏执亦非常不解,三人却不知本来雷振等人早些年皆是行走江湖的游侠,在昆仑山一带很驰名头,人称“昆仑七义”,但开元初年不知何故获咎了权势极大的帮派,一夜之间横遭巨祸惨变,七人中南齐云的父母南怀玉、李若芷双双毙命,其他五人搏命护着年纪尚幼的雷万春、苏执、南齐云逃出,而后虽经江南御剑阁阁主陈宗南脱手互助,局势方才得以停歇,但五人经此一役,痛失手足,今后退隐江湖,在浔阳创办振武镖局度日,尽力扶养雷万春、苏执、南齐云长大成人,又恐他们重蹈复辙,方才严令不准习武。
四人来到屋里坐定,小怜一边替雷万春洗濯伤口,一边听苏执提及事情出处,她心肠最是荏弱,便极怜悯那卖唱的歌女。雷万春愤怒忿地说道:“可惜老子……我不会武功,不然怎容这些狗娘养的欺负强大?”他一发怒便甚是卤莽,与苏执的文静截然分歧,转念又抱怨道:“如果爹爹肯我习武,又怎会连个胡人都打不过?”南齐云笑道:“怎地打不过了?雷小侠本日连败二人,威震茶馆,今后慑服浔阳地痞天然不在话下!”苏执、小怜闻言皆是忍俊不由,雷万春却想起默辰技惊四座地萧洒身姿,又不由得悠然神驰,当下将那玉佩取出来把玩了半晌,却又交到苏执手中道:“二弟今后尚需进京赶考,这玉佩你留着或有效处。”苏执将玉佩收进怀中,说道:“雷伯伯他们见多识广,不准我们练武自有他们的考虑。”雷万春撇了撇嘴,指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愤怒地说道:“老子碰到看不惯的事就想管,没有一身工夫岂不是每天被人凑成这个鸟样?”苏执驳道:“天下承平,哪有那么多你看不惯的事?”雷万春白了他一眼道:“你内心就一个小怜妹子,旁的甚么也不想了。有一日歹人来抢你老婆,你去叫孔夫子来帮你打斗去!”小怜嗔道:“谁是他老婆了!你又胡说。”一双秀目却朝苏执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