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若水便将那日李太白、沈默辰、樊云童三人在摘星楼喝酒赋诗眉飞色舞地说了一遍,苏执很有才情,对“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斗,不敢大声语,惊骇天上人”一诗大为赞美,而南齐云却对太白的不拘小格、随性萧洒大为心折。若水瞟了一眼雷万春,见他翻着白眼,显得甚为不耐,便假装一本端庄地说道:“有人吃了大亏却不自知,南哥哥,你晓得是谁么?”雷万春听她似是话中有话,忙问道:“谁吃了大亏?”若水故作奥秘地一笑,说道:“那人会吟诗作赋倒也没甚么了不起,武功也极是高强。当晚酣醉以后,更是要将一套子虚拳,一套乌有掌传与磨墨之人,可惜有人早已逃之夭夭了。”雷万春习武心切,顿时目瞪口呆,悔之无及,急问道:“真有此事?那人现下在那里?”若水忍住笑,撇撇嘴说道:“天然是真的了,唉!可惜那人早就分开了浔阳。”雷万春大是悔怨当晚不该溜之大吉,又不住地抱怨若水怎不早些知会,令他有此大失。苏执却不忍见大哥受若水玩弄,说道:“子虚拳,乌有掌,大哥,你合起来念念看。”雷万春恍然大悟,“哎呀”叫了一声,气呼呼地去揪若水的耳朵,若水格格笑着躲到南齐云身后。
次日,振武镖局诸人辰时便起,花慕容已将酒食筹办安妥。苏执说道:“数日前我在崇文坊分号订了本《艺文录》,须得先去取来。”雷万春奸笑道:“真是取书么?”苏执红着脸说道:“《艺文录》人间传播甚少,我好轻易才请人订着的呢!”雷万春又道:“取不取书那也没有甚么,取老婆去见公公倒是要紧的事。”苏执期呐呐艾地辩论道:“莫大叔也是走镖返来。”雷振等人皆是哈哈大笑。当时男女之防甚宽,女子抛头露面乃是常事。因而苏执告别世人,约幸亏城外驿站相见,一起表情大好往崇文坊分号而去。农伯樵带着雷万春、南齐云径直到了驿站,不料一向比及中午,不但苏铁生等人不见踪迹,连苏执和小怜也迟迟未到。农伯樵无法只得先回镖局,南齐云和雷万春却先去了小怜家,两人一起紧赶慢赶,未几时便到了小怜居处,远远便透过窗口瞧见小怜窈窕的身影,却不见苏执,两人皆是大为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