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对于齐国的稷放学宫是陌生的。但他对稷放学宫倾慕已久,知那边是一个贤才济济的处所。现在稷放学宫就在面前了。
老仆见少仆人说话艰巨,上前代他答话。他奉告荀子,说我家公子是韩国王室的后代。他佩服您的学问,一心想拜您为师。传闻您要从秦国返来,他多日在府中盼等。闻听您已经到了成皋要奔荥阳,荥阳那是秦军占据之地,如何去得?以是就仓猝追来。
豪华的马车上坐着一名父老,他约莫五十高低年纪,头戴软巾,身穿高雅深衣,温文尔雅,清癯的脸颊上有一双灼灼有神的眼睛。此人并不是甚么朱门贵族,也不是大权在握的显赫卿相,而是学者荀子。
荀子用手搀韩非起家,请他站起来发言。
齐王建三年(前262〕的春季,一辆高高的木轮马车装潢豪华,鸾鸟立衡,羽盖华蚤,八个銮铃跟着马蹄声有节拍地叮咚作响,缓缓地行走在驰道上。
车马刚出成皋不久,忽听后边人声号令,两匹快马告急追来。
荀子一行,离咸阳东出函谷关,经洛阳,到成皋,一起安然顺畅。
韩非竭诚地陈述:“韩国强大,屡遭秦、赵、魏诸邻国侵凌,我要寻求救国之道。恳就教员收下我这个弟子吧!”说完再次恭敬地向荀子磕了一个头。
荀子十五岁就千里迢迢从故乡邯郸到了稷放学宫,对稷放学宫的感情远比韩非深厚。阔别二年,如同旧友相逢,按捺不住心中冲动。面对滚滚济水,似自语地说:“稷放学宫名流如云,从善如流,各抒己见,不治而群情,政见分歧也不加罪,乃是个切磋学问的好去处呀!”
荀子说:“韩非,肄业,乃是一件苦事。”荀子问他,“你身为韩国贵公子,能够秉承先祖基业,为何要出门求师呢?”
荀子瞥见了一老一少,晓得并非强盗,他们定然有甚么事情,便下车走了过来。
那青年瞥见荀子,仓猝双膝跪地说道:“韩……非,拜……拜见荀老夫子。”
今后的路要由荥阳向东北,沿济水奔往临淄去。
两年前荀子应秦国相邦范睢之邀,从齐国稷放学宫解缆,由这条成皋之路西行,到秦国去游学,遍访了渭水秦川。现在又应齐王建的聘请,从这条成皋之路东行,重返齐国稷放学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