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在上,元晋神情持重,慎重一礼,“元晋拜见父老,祝您福寿延年,武道昌隆。长辈此行,家父另有一封手札转交给您。”
老羽士白发童颜,精力矍铄,满头银发被一根木簪束在脑后,穿戴一件简朴的青色道袍,正盘膝坐在木桌前面,目光驯良地望着元晋。
李长青闻言点头感喟:“和光此言差矣,如果为了修炼而品茶,就少了憺淡虚静的雅韵,白白华侈了我这好茶。”
“贤侄不消多礼,快快请坐。老道与你父亲一见仍旧,订交多年,莫说你还未入梁尘观门下,即便你入门以后,如果没有外人,也可称老道一声父执。”
“两位师弟辛苦了,有师尊故交之子前来拜访,我将他带来拜见师尊。”
“大辰军队足足围城两年,一向比及武帝诛灭大敌,御驾亲征,才以绝强武道碾压,完整毁灭了后陈权势。”
元晋天然不晓得这些,他在乐水城外稍作逗留,就直入梁尘观,于卖力招收弟子的执事道人处登记以后,又安设好元明五人,就在李和光的伴随下,前去拜访梁尘观主李长青。
李和光喟然一叹,“战后,武帝亦感磐城之战生灵涂炭,杀孽太重,遂以大神通开山引河,生生斥地潇湘两条长河,以水灵之气蕴养此地生灵,并将磐城改名为乐水。”
“听和光说晋儿你已经报名插手了入门磨练,不知你是情愿直接在老道这留下,还是……”
李长青一笑,也不强求,就听得元晋笑嘻嘻地说道:“即便不能伴在父执身边,时候服从教诲,小侄信赖如果有甚么疑问,父执和李师兄必然不会置之不睬。”
在李和光的引领下,元晋穿过山脚下鳞次栉比的小院,又路过琐事殿、中天门、青松坪诸地,一向转到黛山山后,才在一处水榭前愣住了脚步。
李和光见元晋对四周山川颇感兴趣,笑道:“这镜湖水引自湘江水眼,清澈鉴人,长年活动不息,听风水榭临水而立,不远处就是黛山,山川相合,幽雅安好,最得师尊喜好,常常来此抚玩山川,喝茶静坐。”
李和光既无溢美,也不决计贬低,客观道:“元师弟举止有据,温文尔雅,大有元先生当年之风采。”
他以三指拈起茶杯,分三口轻啜慢饮,茶汤入腹,元晋不由合上双眼,只觉四肢百骸,周身十二万八千毛孔尽数翻开,贪婪地呼吸着六合间的灵气,一时候身心通透,如沐东风。
元晋微微点头,只见茶杯上白雾氤氲,雾气变幻间仿佛一条云龙腾云驾雾,高涨云间,鼻尖轻嗅,自有一股轻灵、空濛的茶香沁民气脾。
一番言谈,宾主尽欢,待元晋告别,李和光将他送到入门弟子居住的天井,再次返回了湖心小亭。
“当年武帝与大敌对峙于幽云十六州,调派麾下数十员大将携雄师百万攻打陈国,雄师势如破竹,一起攻城掠地,却在磐城城下锋芒大挫,折戟沉沙。”
李长青闻言倒是感喟一声,意兴阑珊地摆摆手,对李和光的答复不做置评。
元晋淡然一笑,自发走到一边,赏识着门路两旁金丝垂柳,轻风拂来,苍翠欲滴的碧枝悄悄摇摆,好像迎客。
就这几日之间,平常不说夜不闭户,也是路不拾遗的乐水城频繁产生行窃、走失,打斗打斗各种乱象,固然州府和六扇门风格果断,快刀斩乱麻,下狠手措置了一批,还是疲于对付,衙门大牢都快装了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