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命锁。”梁官人和罗姑姑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忧色,“那枚长命锁呢?”
“三娘,”崔氏握着三娘子的手用了非常力量,“二叔将你带回顾家,你大父大母自小对你心疼有加,便是大父身后,你大伯和我虽有些不是之处,总还是把你给养大了的。你要多记记好处,不要记那些不快的处所,这才是做人的事理。”
梁官人面色变的凝重起来。
崔氏面上却殊无高兴之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过甚去,用余光看着坐在新月凳上的顾三娘,抿了抿唇,上前握住顾三娘的手,慈和笑道,“哎呀呀,实在想不到,我家三娘子竟是如许的朱紫命。看来我顾家是没福分有你这个侄女儿了。”
“是的。”三娘子道,“三娘一介孤女,在顾家日子难过。客岁春季的时候,将那枚长命锁给了女春桃,求她帮我将房中帐幔被衾换洗一次。”
路婆子是顾家畴前的婆子,在顾家时极得顾颍佳耦信重,三娘子方才被接回顾家的时候,养在顾颍佳耦的院子中,便是由路婆子照看的。当日为顾三娘换下襁褓的便是这位路婆子,对三娘子的事情最是清楚。厥后顾颍归天,顾大郎当了家,路阿婆因年纪老了不顶用,被崔氏返还身契放了出去。
她笑的和缓,还想朝三娘子再说些甚么,目光却忽的撞进三娘抬起的眸子里,只觉那眸子看着清冷,内里却烧着一把郁火,逼到本身面前,竟有一种灼烫之感,心中格登一下,一时候不知怎的,竟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年青的解氏收回了“啊”的一声声音,吃紧开口道,“大嫂,能够还是有甚么信物的。你怕是一时忘了,你再好好想想看看。”
堂上一片沉寂,顾大郎双唇微翕,正踌躇着的时候,崔氏从他的身边上前一步,扬头朗声答道,“回这位官人的话,这个倒是没有。”
顾三娘偏头想了想,“倒是记得的。”
“贱婢春桃,”梁官人冷声问道,“诚恳交代,当日顾娘子给你的那枚长命锁现在在甚么处所?”
“阿娘,”顾承祖转过甚来,瞧着母亲崔氏,硬声道,“我不准别人欺负你。”
梁官人诧然半晌,顿时了然。三娘子这般落魄,看起来畴前在顾家过的日子便不很好,顾家又如何会教诲三娘子认书识字。他凝眉思考半晌,回身叮咛道,“取纸笔来。”接过纸笔,在案上砚台中蘸了墨,挥笔写了几列字,将麻纸上的笔迹吹干了,递到顾三娘面前,“娘子你看看,你能够指的出来长命锁上的笔迹是上面的哪一行?”
三娘子的出身疑案,便也跟着梁七变的这一拜,灰尘落定!大堂高低旁观顾家主仆跟着梁官人的这一拜大叛变色。本来,顾野生了足足七年的三娘子,竟真的不是顾家后代,而是高门朱紫家走失的贵女。
梁官人顿时身子前倾,诘问三娘子,“娘子可知后背写的是甚么字?”
周明府亦是见机,见梁官人认下了三娘子,便也起家恭贺道,“本官恭喜顾娘子终究得认亲人,也恭喜梁官人完成任务。”
世人闻言,一时候都看向顾大郎,目光有些古怪。
年青的梁官人弯下腰看着三娘子,顾恤问道,“小娘子本年多大了?”
她微微扬起下颔,回想当初顾家旧事,“那一天的阳光和明天一样好,二郎过了身,郎君和娘子非常难过,将还在哭泣的三娘子交给我,我抱着三娘子回了阁房,替她换了衣裳。我记得,三娘子当日身上裹的襁褓是上好的素纹越罗,颈上挂了一个亮噌噌的长命锁。”